必看内幕头条:日本生命公司破产,日本老人很惨

文|吃面不吃鸡
编辑|t

2016年的一个深夜，一名男子偷偷潜入日本神奈川县残疾人护理院，继而凶相毕露，对着惊醒的残疾人挥刀乱砍，造成19人死亡，25人受伤。

被问及作案动机时，男子脱口而出：“他们都该被安乐死。”

凶案震惊日本社会，其中也包括青年女导演早川千绘。

去年6月，早川千绘的作品《75计划》上映，这部电影聚焦的是同样沦为社会负担的老人。

影片中，日本政府通过法案，承认75岁以上老人拥有“死亡权”，继而引发了一系列讨论和辩驳。

影片所展现的不过是日本老龄化社会的冰山一角，老后破产、排队入狱、绝望离世等真实现象在日本社会如同病毒一般泛滥。

在影片的最后，早川千绘将问题抛给了观众：如果有机会，到了75岁，你愿意安乐死吗？换句话说，日本的老年人有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吗？

那就得先看看日本的老人都要经历什么。

要么打工，要么破产

大波良人是日本东京的一名货车司机。每天晚上一点多，大波良人必须从睡梦中醒来，驱车前往菜市场，凭一己之力把货车装满货物，然后跑遍东京，将货物送到散布在城市四周的十几家餐馆。

大波良人既要付出极大的体力，还要承受不规律生活带来的疲惫和疾病，即使换作年轻人，都不一定干得了这份工作。

可他已经73岁了，按理说早该到了退休养老的年纪，面对记者的询问，他却表示目前还未考虑过退休。

像他这样在人生暮年仍坚持工作的日本人还有九百多万。据日本厚生劳动省的统计，日本65岁以上老人的就业率为25.1%，这个比例已经连续上升了18年，并且逐年上升的趋势仍在持续。

在这些老人中，65岁至69岁仍属于“年富力强”，这个年龄段的老人就业率更是夸张，已经超过了半数。

对比一下其他发达国家，美国65岁以上人口就业率为18%，加拿大为12.9%，他们在发达国家中已经算是很夸张的了，在西欧国家，老年人就业率通常不到一成，例如法国的3.1%。

在坚持工作的老年人中，大波良人已经算是好的了，他的身体状况仍然健康稳定，可以从事一定的体力劳动，得到的报酬也更为丰厚。

而老年人就业的普遍情况却并非如此，他们的就业去向非常不乐观。农村人口自不必多说，基本要一辈子种田捕鱼为业，城里的老人则大多从事清洁工、售货员、保安这种低要求、低收入的工作。

一个日本青壮年每天的工作时间在8小时左右，与之相比，老年人每天则只能坚持6.4个小时的工作，非工作日比年轻人也更多。

更短的工作时长、更基础的工作内容，意味着更低的收入。

日本人的人均收入为31万日元，一旦超过65岁，工作收入就会出现断崖式下降。目前日本老年人的平均工作收入仅有26万日元。

鉴于老年人身体状况的下降，他们在工作中面临的危险也比青壮年多的多。

2021年，日本新泻县一家工厂发生火灾，当时正在工作的4名工人本可以从容逃离火场，可最终他们却无一生还。

这四名工人年纪最小的68岁，最大的已经73岁高龄。工厂设有安全门，但这4名老人在跑到安全门前就已经体力不支，随即被大火浓烟吞噬。

这次事故只是千万个老年人工伤事故中的个例。在厚生劳动省的统计数据中，2021年一年受到工伤的老人有38574人。

而且这项数据只统计了需要休假4天以上的重大事故，其他中小事故更是不计其数。

为什么日本人在本应安享晚年的时候，愿意承担如此高的风险和付出，做一份低收入的工作呢？

2019年日本金融厅发布的报告给出了答案。

这份报告显示，一对日本老年夫妇仅靠退休金维持生活的话，每个月的缺口高达5万日元。

2021年前，日本人的退休年龄在65周岁。目前已经退休的老人多数还是在这个年龄上退休的。

而日本人的平均寿命为84.2岁，也就是说，这些日本人退休后平均还要生活20年。这意味着一对老年夫妇退休后仅维持生活的缺口就达到120万日元，兑换成人民币差不多是60万元。

在其他国家，退休意味着享受晚年生活；但在日本，退休等于破产的开始。

在外人看来，退休以后重新找到一份工作无异于自己找罪受，但在如此境地中，能找到工作的老年人已经算得上幸运了。

目前日本老年人口数量超过3600万，仍在坚持工作的只占了不到四分之一。剩下的人中，有多少是不需要为生活发愁的？又有多少是无法继续工作只能等死的？

最绝望的选择：自杀还是孤独死

日本是全球闻名的高自杀率国家，一部分经济上陷入绝境的日本老人同样选择自杀。

日本厚生劳动省和警察厅的统计显示，2022年日本有21584通过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其中老年人依旧占据三分之一的比例。

按自杀动机细分，击垮这些老人意志的最重要原因是“健康原因”，其次是“经济原因”。

日本的医疗水平走在世界前列，因此才有那么高的人均寿命，但日本的医疗费用却着实不低。

看一次感冒需要5000日元，拔一颗蛀牙需要数万日元，治一次肠炎要30万日元起步，万一不幸染上什么大病，那可真的是花钱如流水。

人到老年，疾病是常客，但凭日本那点退休金根本无力支付医疗费用，健康因素与经济因素形成恶循环，心理再强大的人也承受不住这份双重打击。

在日本，离开世间最为残忍的方式还不是单纯的自杀，他们还有自己特有的死亡方式——孤独死。

不知你是否看过日本著名电影《入殓师》，影片中主角小林大悟第一次随前辈亲身实践入殓工作，收殓的对象便是一位在家中去世、很久才被发现的老人。

邻居是闻着臭味才意识到老人离世，小林大悟进入房间时遗体已经烂的没了人形，上面爬满了蛆虫，差一点击垮了小林大悟从事入殓工作的决心。

这位老人的结局便是典型的孤独死。

孤独死的人可能是自杀，也可能是老死、病死，甚至饿死、冻死。最重要的是，这种方式在临终前没有人陪伴，去世后也可能长期不被发现，直到腐烂发臭。

没人愿意以这种方式离开，但在日本这很常见，尤其在老年人口中。

日本老人大多要面临孤独，越是生活在底层便越如此。

在多数中国人的第一印象中，中日两国一衣带水，日本的文化大多

但事与愿违，日本社会并不看重孝文化，反而从西方学来了“犬儒文化”。

这种文化经过日本人的曲解，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凡事躺平，我不麻烦你，你也别打扰我。

日本人的冷漠不仅对外如此，至亲之间也不例外。在老人看来，不论自己境遇如何，都不应该去麻烦子女，而子女忙于工作和家庭，也无暇顾及双亲。

一对夫妇尚能相互照应，倘若孤寡一人，没有社交，没有收入，身体每况愈下，心中没有任何希望，那就只剩下等死或自我了断。

每年孤独死的日本人有三万以上，并且预计15年后这个数字将扩大到10万。

处理孤独死已经成为一项产业，从事这个行业的人被称为孤独死清洁员。早在2013年，日本政府就着手实施了“事件现场特殊清扫员”资格认证制度。

那时候，日本全国承担孤独死清洁的公司也才几百家。

而现在在日本，专业承接“洗地”工作的公司，2010年尚且只有几百家，而到了2018年底，已经发展到了超过5000家，即便如此，还天天接单接到手软。

菅原就是一名孤独死清洁员，在接受采访时，他表示：“和死者家属联系的时候，能感觉到死者生前就已经和他们疏远。”

疏远中不一定带有恶意，但比恶意更令人绝望的是孤独。

监狱养老

在日本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老年人的犯罪率特别高。

而日本在司法方面有一个特点，对一些轻微犯罪，如小额盗窃的惩罚特别重，偷一块小小的曲奇饼，往往就能判10个月以上。对于惯犯的处罚还要更为严厉。

日本法务省新发表的令和4年版《犯罪白皮书》与以往的版本不同，直接将老年犯罪列为单独的章节。

按这份白皮书所说，令和3年（2021年）日本175041名刑事罪犯中，9760人年龄在65－69岁之间，31507人年龄在70岁以上，两者共41267人，占了所有刑事罪犯的23.6%。

在所有罪犯中，犯盗窃罪的占48.2%，而在老年罪犯中，盗窃罪的比例上升到了69.9%。如果再细分的话，女性高龄罪犯中盗窃罪的比例高达88.9%。

这些老年偷盗犯中，有高达四成是多次被捕的惯犯。

难以想象，一群行动都不方便的老人，会热衷于当梁上君子。

但他们所偷的通常只是一些小商品，而非贵重物品。并且他们看中的也并非偷来的东西，而是监狱。

老人们说，偷一块三明治，并不会对谁造成伤害，而自己却可以享受几年的监狱时光，何乐而不为呢？

在监狱中，一切都是免费的，不仅如此，还有人陪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每天早上，他们从5平米的舒适单人间醒来，护士为他们检查健康状况，带领他们舒展筋骨，下午他们可以看书下棋，做手工，锻炼身体，总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日三餐不仅免费，还很有营养。

如果不说这是监狱，是不是感觉他们都过着舒心的生活？但加上监狱二字再想象一下，也不过如此。

日本老人需要的很简单。

现年80岁的田中老先生有过15次入狱的经历，罪名都是偷盗，他在监狱里一直呆了20年。

在被强制送往养老院后，他开始每天早上给人送报纸，下午在养老院的荒地里开田种地，食堂里很多菜都是从他种的地里长出来的。

同伴和工作人员受到馈赠后，有的当面感谢他，有的给他寄感谢信，这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即使获得了自由，也没有再去犯罪。

政府相关部门也会去了解老年罪犯们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们得到的答案都很简单，只要像田中先生这样，什么也不用给，可他们什么都获得了。

但日本社会做不到，田中先生也只能算是个例。

由于老年罪犯太多，监狱已经不堪重负。为了将一个偷盗三明治的老人关押至刑满释放，政府付出的经济损失可能超过1000万日元。

这还只是直接的财政支出。

老年罪犯们需要更加悉心的照料，人力成本也随之上升。一些老人可能还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和生理残疾，更需要专人看护。

现在的狱警不仅要完成日常警务，还要处理老人的吃喝拉撒，身心俱疲，压力巨大。

日本政府的资料显示现在已经很少有狱警能坚持工作三年以上。相比于在监狱里清理老人制造的污秽，现在的年轻人宁愿去当没有前途的便利店收银员。

一些监狱已经陷入了囚犯超员人手却不足的窘境，照此发展用不了几年，日本的监狱系统便会直接崩溃。

可日本社会上没给老人留下生存空间，他们除了监狱还能去哪呢？

辉煌不再

二战以后，日本进入了人口爆发式增长的阶段。现在的日本老人，很多是二战后几年出生的那一批人，他们原本承载着日本的希望，被称为“团块世代”。

团块世代勤劳勇敢，埋头苦干。60年代的日本大发展中，他们是经济发展的脊梁；80年代的日本经济热潮中，他们体验到了辉煌。

但随之而来的90年代日本金融泡沫中，他们也是受到冲击最严重的一批人。与经济萧条一同到来的，还有他们的衰老。

他们老了，没有干劲了，日本社会被交到下一代人手中。可新的社会主力在萧条中首先麻痹了，日本失去了发展的动力。

在日渐低迷的经济环境中，曾经辉煌的团块世代成了累赘。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剧，这个累赘压得后来者喘不过气。

日本政府每年支出的养老金在5000亿日元以上，这些钱，都是从年轻人那里拿来的。

这便是日本养老压力的由来。

现在的日本人，养活自己尚且费劲，再背上养老的包袱，难免产生怨念。

怨念多了，就是仇恨。

前几年就曾有经济学者在媒体镜头前直言：“老人都该集体自杀，或者切腹自尽。”这样的爆论非但没有引发一致声讨，反而为这名经济学者吸引来一批忠实拥趸。

近一两年，一个名叫“路飞党”的犯罪团伙在日本出了名。之所以叫“路飞党”，是因为最初的组织者网名为“路飞”。

路飞党的组织者通过暗网寻找目标，之后在网上招募打手进行抢劫或诈骗，每次行动往往5人一组，成员间相互不认识。

而路飞党的主要目标，就是有积蓄的老人。

今年年初，一名90多岁的老人在家中被路飞党活活打死，此事在日本网络上引发了热议。

在此之前，日本警方对路飞党展开过抓捕，路飞党也因此短暂沉寂。对于此次路飞党死灰复燃，不少日本年轻人竟是满心欢喜。在他们看来，路飞党专抢老人，替年轻人出了一口恶气。

社会风气如此，老年人的境遇也就是意料之中了。

赡养老人问题需要政府发挥作用，不幸的是，现在掌握政权的那批人，正是从团块世代手中接过日本社会的那一代。

原本日本人的退休年龄是65岁。2013年，时任首相安倍晋三开始着手延迟退休。到2021年，日本人的退休年龄正式被推迟到70岁。

此外日本政府还鼓励企业留用员工至75岁、80岁。

既然你怕饿死，那你就累死吧。

就像前文所说，对日本老人来说，拥有一份工作，已经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了。

但这是解决人口老龄化的真正出路吗？

参考资料：

日本法务省.令和４年版犯罪白書[EB/OL].日本法务省官网,2023－04－13.

日本议会.自杀综合对策大纲令和4年10月14日阁议决定[EB/OL].日本厚生劳动省官网,2023－04－13.

曾婧. 日本少子老龄化对策探微[J]. 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8, (5).

丁英顺, 赵明. 人口老龄化背景下日本延迟退休政策探析[J]. 日本研究, 2021,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