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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欠我妈了这几年我妈想我想得吃也没吃好她一喝就想我一吃就想我”
没有身份信息的女子
2020年12月,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东河分局民航小区派出所辅警来到毛凤章村进行人口普查,意外发现一家洗车店里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没有身份证,也没有任何其他身份信息。
女子自称名叫央宗,西藏人。由于警方在全国户籍人口网上没有查到其相关信息,所以在村里做外围调查,发现央宗和一个叫程鸣(化名)的男人住在一起。
通过村民,民警找到程鸣。对于央宗为何没有身份证,程鸣解释说央宗不到20岁就从西藏自治区去了青海省,和家人失去了联系。因为央宗在老家时就没办过身份证,而初次办身份证需要在户口所在地的公安机关办理,央宗又找不到家,所以就一直没有办。
初步调查后,警察决定帮央宗找到家人。经过仔细回忆,央宗说自己的家在西藏自治区昌都市,但是具体地址记不清楚了。民警找来一些昌都市的照片,试图唤醒她的记忆,央宗想了一会儿,说自己家在多拉多村。
有了这些线索,包头警方立即跟西藏自治区昌都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取得了联系,证实了在西藏自治区昌都市柴维乡下确实有个村子叫多拉多村。
经过走访,柴维乡派出所民警发现,当地有一个名为“央宗”的女子,于十八年前离家出走,她的母亲名叫洛松巴珍。
根据央宗的回忆,她曾提到自己母亲的名字,发音跟洛松巴珍十分相似,两地警方沟通后决定,先让央宗和洛松巴珍一家人通过视频通话见一面。
2020年12月8日上午,央宗来到民航小区派出所。在两地警方的安排下,视频电话接通了。虽然时隔多年,但央宗一眼就认出,视频中的人就是自己的哥哥。
多方齐力助她回家
找到家人后,央宗归家心切,但是因为不论是乘飞机还是坐火车,买票都是实名制,需要身份证,这成了央宗回家的一个难题。
2020年12月9日,两地派出所分别给央宗开了相关证明。随后,通过和机场反复沟通,有两家航空公司表示,愿意为央宗出票。
2020年12月13日,飞机搭载着央宗,降落在西藏自治区昌都市。时隔多年,央宗终于回到了家,与家人久别重逢。
遇人不淑,她付出惨痛代价
回到家后,央宗才终于解释,自己当年为何不辞而别。
原来,2002年,19岁的央宗在村里帮忙时,遇到了大她4岁的王强(化名),两人当时关系十分亲密。没多久,王强说要带央宗回他的老家青海省西宁市,央宗没有多想,就跟王强离开了。
到了青海省西市宁后,因为没有身份证,央宗和王强没办理登记结婚。不久,央宗为王强诞下一个女儿,但从此王强的态度逐渐恶劣,隔三差五就对央宗施暴。央宗说自己心情很复杂,一开始她不愿意联系家人,因为她觉得当初是自己离家出走的。又过了三四年,她终于鼓起勇气联系家人,却发现大哥的手机号码已经换了,她和家人彻底失去了联系。
而在这几年时间里,央宗的家人也在四处寻找她,可惜都没有任何结果。
又过了几年,央宗又生下一个男孩,但王强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好转,家暴的情况愈演愈烈,央宗经常被打得满身伤痕。
2012年初,央宗打听到,同村的程鸣要去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打工,便央求他把自己一起带上,随后两个人几经辗转,搭车来到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
2020年,经朋友介绍,央宗找到了一家洗车店的临时工作。直到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东河分局民航派出所辅警前来进行人口普查时,央宗的种种问题才被发现。
目前,央宗已经在西藏自治区昌都市公安局柴维乡派出所办好了临时身份证,正式证件也正在办理中。同时央宗也联系到了她的两个孩子,并表示未来会去青海看望他们。
普法时间 pufashijian
Q1:在当时那种情况,和央宗一样的受害者能寻求什么样的帮助呢?
A1:央宗和王强之间严格来说不是婚姻关系,可能就是一种同居关系,但是它可以纳入《反家庭暴力法》的规范。因为《反家庭暴力法》虽然主要是规范家庭成员之间的一种法律关系,但是附则第三十七条也规定说,家庭成员之外的共同生活的主体也可以参照这个法律来执行。央宗在受到家庭暴力之后,她可以去向居委会、妇联反映。这个时候居委会、村委会,还有妇联,都应该给她提供相应的帮助。然后她还可以去报警,报警以后公安机关必须要出警、处理、制止家庭暴力,而且还要协助她去验伤、取证等等。还有一条途径就是去向人民法院申请人身保护令,和施暴者进行空间隔离。所以可以寻求的救济还是很多的,关键就是我们要知晓这些路径,然后能够勇敢地去运用这些路径。
Q2:央宗现在找到了家,也办了身份证,这些可能给她的生活带来哪些积极的影响呢?
A2:在找到家、与母亲团聚、了却母亲的心愿后,央宗也重新回到一个熟悉的、爱她的环境里。在经过一番波折后,央宗她肯定一方面在亲情方面得到了慰藉,另一方面,她的勇气和信心会有更大的提振。这些都会帮助她在未来的生活当中,不断地再去拓展自己的边界,去真正实现自己的权利,包括会让她给予孩子们更多的爱和支持。对于相关的当事人来说,我觉得这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