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王海
明朝迁都北京后,朝廷出于戍守和皇陵风水的需要,划黄花镇至红螺为禁山。皇帝敕命:京北各“镇、路”,“培树木,禁樵采,密藩篱”。随之各镇路卫所奉敕,于边外广植榆柳杂树以延塞马突袭之迅速,内边开果园栗林以济饥寒之戍卒。为倡强边造林之风,总督谭纶、巡抚刘应节等封疆大吏,常往来昌镇黄花、蓟镇石塘、古北等路,激将励卒,劝耕恤民。或疏奏彰功,或亲植栗树以纪念。数载之后燕山南麓山地茂然成林。
今水长城景区明代栗园,仍茂生着40余株古栗树。十多年前笔者曾按“水长城景区”经理小节的建议,根据树龄长短将其“附会”为“十三太保”及“二十八宿”,共41棵。
其中,将明代中期与京北长城防御有关的十三位蓟辽总督,寄寓于树龄较长的十三棵古栗树。
所谓“太保”是古代一种“荣誉称号”,属“三公”之一,正一品阶。明中期,在经营、修筑、戍守蓟辽、宣大长城的文臣武将中,有多人获得太保、太师、太傅、少保称号。
中国历史辞典中关于十三太保的辞条解释为:后唐太祖李克用有十三个义子,称为十三太保。其后另有多个“十三太保”因有贡献而被社会广泛认可。今附会水长城栗园中的“十三太保”亦指长城建设中有一定功绩的历任蓟辽总督:
1. 刘焘(太子少保)(1512—1598,86岁,长寿)沧州人,嘉靖十七年进士,历任兵部主事、兵备副使、按察使,福建、大同巡抚、嘉靖四十二年十月,以都察院左都御使兼兵部左侍郎总督蓟辽。
主要功绩为:①、抗击倭寇,屡建战功。②、任蓟辽总督时,提出“因兵求兵,因粮求粮,以本地之兵粮,为本地之战守”的方针,改变了“无事皆食粮之众,临敌无堪用之兵”的状况。③、“引白壮潮”改白河故道,迫潮、白两河提前汇流密云城南,使通州漕船直达密云城下,省却巨大陆运资费。④、嘉靖四十五年,刘焘率军在昌平,黄花、横岭三路,栽植了柳木等树六万三千六百六十二株。隆庆元年,被劾冒功,令刘焘回籍听勘。隆庆二年晋兵部侍郎,四年升左都御史提督神枢营未任而卒。赠太子少保,谥“竭忠”。
2. 谭纶(太子太保)(1520-1577)江西宜黄人,嘉靖中期进士,明朝抗倭名将。曾针对北边饷乏、军弱、兵散之弊。奏请训练精兵,荐戚继光总理练兵事。与戚继光等率军民沿蓟辽长城筑敌台千余座,据险扼要,坚固边防。又从蓟镇析出黄花等三路,与皇陵九卫建为昌镇,卫京师陵寝。
此间谭纶多次巡边于京师锁钥古北、黄花、居庸。畅植树、励屯垦、慰士卒、劳边将。隆庆五年,升兵部尚书。秋,蒙古东西诸部聚兵宣边,图谋各口同犯,京师戒严,谭纶协理京营戎政,(接任刘焘)兼守蓟门。亲率精兵出防黄花镇。不战而屈人之兵。由此谭纶得“身当黄花”之誉。纶理兵事三十年,与戚继光齐誉共名,史称“谭、戚”。卒后赠太子太保,谥襄敏。
3. 刘应节(太子少保)(1517—1591),宇子和,明中期大臣,山东潍县人。嘉靖二十六年进士,授户部主事,历井陉兵备副使,兼辖三关。
隆庆四年十月,由顺天巡抚代谭纶总督蓟、辽、保定军务。续前任修边筑台之工,固居庸、黄花要塞。疏请海运漕粮于津,再请开通州至牛栏山漕道。募卒屯田,勘于外边可通处,设挡马障堑,发兵民广植栗枣、榆柳、杂树以阻军马。他镇守蓟门十六年,采取了一系列富有成效措施,使边备修饬,一境平安。他为官清,善守战,富文才。万历十九年去世,追赠太子少保。
现存于蓟、辽、昌三镇之边、堡、楼、台中有关刘应节修城的记事、记名碑有数十座,由其奉勅督军民沿边内外植林栽果的遗迹有见于水长城板栗园。
4. 杨兆(太子太保) (生卒年不详),延安人,嘉靖三十五年进士。(接刘应节任蓟辽总督)与刘应节、戚继光、杨四畏等协力为蓟昌边防建设屡立大功。万历十一年迁工部尚书,十三年加为太子太保,十五年三月去世,赐葬五家坡,遂称杨家陵,即今延安地区的天杨家岭(中共中央领导在1938年11月至1947年3月期间的住处)。
杨兆任顺天巡抚时,有《议复缮后事宜疏》一文,该篇奏疏,详述深析了昌镇、蓟镇民情边务。强调“自黄花镇,西水峪西星口起,西至居庸关石佛寺、川草花顶止,东西相距百十余里,止依林木为险,其山前一带,系明堂所在……岩山内外逐一踏看,栽松柏、栲栳、榆柳等”,并于万历三年七月凑请兵部,将黄花路有功参将蔡勋升补为标下中军。
万历十五年,杨兆被亲孙杨新芳举报贪腐。
5. 梁梦龙(太子少保,也有“太保”之说)(1527—1602),字乾吉,号鸣泉,河北正定人,明朝政治家、军事家。为官颇享清名,人称“梁阁老”。嘉靖三十二年进士。任顺天府丞、河南副使。治理黄河有功。隆庆时巡抚山东,迁右副都御史,再巡抚河南。万历初为户部右侍郎,万历五年十二月,以兵部左侍郎,接杨兆任蓟辽总督,加兵部尚书,万历九年四月回部。遭弹劾,去官,万历十九年卒。崇祯末追谥“贞敏”。
梁梦龙在蓟门,其功卓著。此前,经略蓟、昌者多主张守,“而守之所最先者,一为修台,一为修墙”。谭纶、刘应节、杨兆、王一鹗以及戚继光等人均对台墙加以修筑并不断改进。
梁梦龙认则认为应有主次:“蓟镇十二路,古北口为要,各路次之。昌鎮三路,黄花镇为要,各路次之”。所以,他在“为要”之地,加筑多道关防,万历九年,功成。
“二千里间处处设险,工力之钜,殆汉、唐以来未有者”。共修成蓟镇边墙5363丈,敌台101座,铲削偏坡587丈,并建潮河川大桥一座;昌鎮修边墙4641丈,敌台10座,铲削偏坡55处。
由于梁梦龙在蓟辽之任贡献突出,得到很高荣誉。“在镇逾年,就任加兵部尚书。边墙功竣,加太子少保。三年考满,再荫子至锦衣卫百户世袭,赐白金文绮,间以飞鱼坐蟒。锡予便蕃,使命络绎,近代边臣未有也”。后因直言进谏触怒龙威,又遭弹劾,罢官回家。
6. 吴兑(太子少保)(1525-1596),字君泽,号环洲,浙江绍兴人,明朝将领,蒙汉互市时的重要人物。嘉靖三十八年进士,后授兵部主事、郎中、湖广参议、蓟州兵备副使。隆庆五年擢升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宣府。 接任梁梦龙总督蓟、辽、保定军务,兼巡抚应天。以斩泰宁、速把该功,进兵部尚书,仍兼右都御史。后御史魏允贞劾其攀附高拱、张居正,乃去职。
吴兑建功于外交。当时,明朝廷刚刚封俺答为顺义王,俺答之子辛爱十分桀骜,俺答常常以自己的马代他入贡,朝廷给了赏赐,辛爱也不接受,照样遣兵抢掠。
吴兑一面派兵严惩,一面继续做俺答的工作。因三娘子实权在握,吴兑便加强与三娘子的联系。一切边境交锋,他都直接找三娘子斡旋处理,还经常派人给三娘子送去礼品,邀请她来宣化做客。
三娘子认识到只有积极维护与明朝的友好关系,贡市才能长久。于是,她极力约束各部落武力南犯。因而她本人和吴兑建立了很好的私人关系。三娘子经常来宣化看望吴兑,吴兑曾多次馈赠她“八宝冠”、“百凤云衣”、等贵重礼品。在吴兑和三娘子的促成下,俺达部终于结束了与中原五六十年的战争。
7. 张佳胤(太子太保)(1526—1588)铜梁县人,自号崌崃山人,为“嘉靖五子”之一,官至兵部尚书。
万历十一年至十三年间,张佳胤在蓟辽总督任上,采纳俞大猷“於京城四面,各三十里之外,将民间园地,周围各五里之远,暂免租税,责令各管园地之家,种植榛栗枣梨桃柿等果,纵横一丈,植菓一树,九九斜连,如阵如队”的建议。
命各路军士在沿边栽种枣栗。屯种区田者,各给予一园,听任其种植枣栗梨杏。但区田周围皆令种树,纵横交错,三年之后,果树林木长成,戎马难驰。功加太子太保衔,谥“襄宪”。
8. 王一鹗(太子少保,后追太子太保)(1533-1591)
河北曲周人。十九岁中进士。任蓟辽总督期间,他进行了重大的军事改革,如:迁军府、招募勇、恤伤亡、修废堡、纳降叛、强训练、飨士卒、开关禁、兴边利、许通商等,此举措深得民心,将士听命。因功绩卓著,帝赐金。万历十五年四月,擢升为兵部尚书。
其任内兴利除弊,汰锦衣冗员,抑止白丁冒领,修订赏罚条款,边戍焕然,帝再赐奖以金,加封太子少保。因其极勤军政,积劳成疾,卒于万历十九年,享年五十八岁。
9. 张国彦(太子太保)(1525年—1598)邯郸人,嘉靖四十一年进士,授县令,按察使、左布政使、顺天巡抚、右都御使。万历十五年四月任蓟辽总督。万历十八年八月协理戎政,设置背包军马,使军事消息畅通,晋升为兵部尚书。十九年加太子太保,刑部尚书。
10. 蹇 达(太子太保/少保?)(1542年-1608年),字汝上,号理庵,巴县人。明朝政治人物、进士出身。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进士,授颍上县令,历官皖郡丞,万历三年(1575年)擢拔为平阳知府。官至右都御史兼兵部尚书,总督苏、辽、昌平、保定四镇军事。
值得强调的是,万历十八年至二十年六月(接任张国彦);三十二年九月至三十六年(接任邢玠),两次任蓟辽总督。万历四十二年七月庚午,皇帝批准已故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蹇达赠少保。
11. 戚继光(太子太保)(1528-1588),字元敬,号南塘,山东人,嘉靖年武进士。明代著名抗倭将领、军事家,戚继光以捍卫边疆为己任,屡克强敌,驱逐倭寇,战功卓著,功加太子太保衔。
世人称其带领的军队为“戚家军”。其间在北方御边16年,“边备修饬,蓟门安然”。在总理蓟州、昌平、保定时,加高加厚原边墙,改进了城、堡、台设施的形制构造,在紧要之地,如黄花镇等处,修筑重城重墙,创建了空心敌台。又针对蒙古骑战特点,创建了以火绳枪炮为主的步兵营、骑兵营、车营和缁重营,并将各营统练成协同作战的合成军。使长城真正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坚固防线。此外,独设昌镇黄花三路,因地制宜规划了黄花路一线筑垣建台的形制,形成了固若金汤的黄花镇长城。
12. 王象乾(太子太师)(1546-1630),字子廓,号霁宇,山东新城人,明隆庆五年进士,官佥都御史。曾经理播州,万历十七年进右参政,万历三十六年至四十年八月;天启元年二月至四年三月,在蓟辽总督任,后官至兵部尚书。象乾在任,檄诸将控要害,遣使谕诸部长。诸部长素慑象乾,愿献马、牛、羊、骆驼赎罪,通贡如故,是时蓟镇稍息兵。历任督抚多年,威震九边。晋爵太子太保,累加太子太师,以病乞归。
13. 薛三才(太子太保)(1555—1619) 镇海县人,万历十四年进士,历任礼科给事中、户科左给事、兵科都给事中,数次上疏论政,后任湖广右参政,分守荆西道,为官匡扶正直,不畏权贵,几致祸。
万历三十七年,升右副都御史,巡抚宣府。单骑就道,谢绝迎候,任内整饬军纪,制御有策,继升兵部右侍郎,总督蓟辽边务。嘱咐所属凡大吏到任,百里以内可参谒一次,路远者俱免。参谒只备一手本,不得馈送礼物,岁时节日也不例外。其后,继升兵部尚书,革除内侍(太监)虚冒禁军员额陋习。他上任仅20日,即处理完8个月的积案。卒后,谥“恭敏”,赠太子太保。
整理于2011年9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