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请点击以下二维码关注并点击文章后面的“在看”分享
“要说海外人对深圳的感情,肯定没有人比我更深。为什这么说呢?我是标准的龙岗仔,在龙岗河里扑腾长大的。不过,深圳几靓,邱帆却很平凡!”
英国深圳商会会长邱帆(左一)
当在微信通话的那头,被问及对深圳建市40周年有什么感想时,英国深圳总商会的邱帆先生用不紧不慢的口气如是说。
“What make you so sure about that?(是什么让你这么肯定?)”我故意说了一句英文调侃他。
他仍用不紧不慢的语气回答道:
“深圳人在海外很多,但深圳毕竟是个移民城市,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到了深圳,然后又走向海外,要是被人问起,估计多半会先说自己的祖籍,比如来自北京啦,来自上海啦,来自湖北啦等等,可是我不管走到哪里,只能有一个选择,就是来自深圳,顶多加个龙岗。”
我挑逗地问他:“那么,你是否为此感到遗憾呢?”
“怎么会呢!我自豪还来不及呢!要知道,我可以说亲眼见证了深圳的发展,看着她从一个小小的小渔村发展成为今天璀璨夺目的国际大都市。
我每每看着她,总感觉到梦幻一般。记忆中,开发之前,它是一个美丽的渔村,我家乡龙岗是其中的一小块,那里山清水秀,合着那龙岗河的水唱鱼跃,还是很美的。”
通话那头,他用他一贯平实的语言和缓缓的语调说着,将我引人一幅美丽的乡村图景。不过,我脑中浮现的应该是我的故乡。那时乡下基本上都差不多。只不过遗憾的是,我的故乡现在很老很丑了。山光水涸,不像深圳现在“几靓”!我心里泛起与此时情景不协调的酸楚味。
我酸溜溜地问:“那么,你是否为这个变化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伤感呢?”
感觉到他有点奇怪,不过他用很坚定的语气回答我:
怎么会呢!可以说,我一直感觉到它好靓好美。它就像是个美丽的小姑娘,长大了也靓也美,成长的过程也靓也美!
我说:真的那么好?你别以为这是什么政治任务,我这纯属个人行为,你没必要只唱赞歌!你就没有一些垃圾一点的回忆吗?
他顿了顿,我猜他一定是感到非常惊讶了,表情应该不好看吧,听得出他有点急了,他说:
“是真的!
不过你要让我说点不好的也不是不可以(天啊,我好像有点邪恶了!)。那个时候我们很穷,就像现在那个铁路两边,以前都是人工鱼塘,整条街都没有车,整条街都没有厕所。当时拉尿可以随便拉,要屙屎就麻烦啦,要去鱼塘上屙。当时鱼塘上面建了一些公共厕所,把老外或外国回来的乡亲吓得腿都软了!他们说拉屎掉到鱼塘里面像炸弹一样啪啦啪啦的,然后有许多傻头傻脑的鱼冲过来吃,还打架,够吓人的!(我插话说你真够恶心的,一说这就屎啊尿的!)
现在呢,可能还是在同一个地方之上,人们用上了电子马桶,连屁股都有热水清洗,你说这是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当然是,肯定是!”我知道他已有了思维定势,怎么挑逗他都只能说深圳好。我决定让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时不时配以嗯啊之类的语气词鼓励他。
“我出国留学后,每次回来都发现它在变化,而且每次变化都是美丽的,令人惊喜的。每次见她就有一种梦幻的感觉,但怎么梦幻都觉得是仙境般的吸引人。她的变化很快很神奇,我还没认真回味过来她已经又是另一番模样另一番风韵了。可以这么说,我一直被她的成长所吸引。今天,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大姑娘了!女孩十八变啊!
就这样我糊里糊涂地一路走来,陪着她走过了40个春秋了。只不过她越来越鲜活,我却逐渐老了。这一路来,我总是牵挂她,想着应该为她做点什么好,也一直在努力地为她做事。
说起深圳40周年,也有国内你们的同行找过我,让我写点这方面的文章。其实这种题目其实舍我其谁呢?40周年有几个?40周年有几个深圳本地的海外游子?
不过让我写恐怕写不来,太久没有动笔了。文笔也一般。不过,我说了在努力地为深圳做点事,还真是不遗余力地去做了不少事。你百度一下英国深圳邱帆,现在可能有些帖子文章被删了,但还是不少哩。我试过一次,我看着自己都吓了一跳,单标题起码有五六页那么多!不过我可没让他们写,是他们自己写的。我这个人不喜欢张扬做事,从小就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你做了些实际的东西你觉得心安了许多,踏实了许多就行了,名声的东西差不多就好了,太过了就变了味道了。
你知道吗?通过做侨社的工作我还认识很多你们侨务的领导,如省侨办彭国梅女士和省侨联的李静女士,我都认识。当然还认识了深圳、惠州、东莞等市搞侨务和统战的领导,如......”
怕他扯远了给我列一大堆的名字,我打断了他,说:“谈谈你为深圳做了什么,好吗?”
他嘿嘿一笑,接着说:
“我2001年从英国回国,当时也有很多抱负很多想法,只是头疼不知道做什么开始怎么做。那段时间我折腾了一个生意,做的不是那么好。2006了以后才算有点起色,开始能挣钱了。因为我社会接触面比较广,认识些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的人,加上我人也算是比较忠厚,所以不少人愿意帮我,同我合作,捞到了机会挣了点钱,在深圳搞了几套房。
然而,我是个理想主义者,光挣钱对我来说也是痛苦的。
你说人要挣钱,到底挣多少才够呢?
你知道以前我老爸也算是党政机关的人,他提醒我可以多出来帮助一些华侨社会做些事,也可以多为家乡做些事,这样你就会感觉到充实起来。所以那段时间我跑了很多地方,可以说把现在的大湾区的包含的地方都跑个遍了。深圳、中山、东莞、佛山、珠海、肇庆,当然还有惠州。惠州是深圳的故乡,我们不能忘记的。
谈起深圳,我清楚,我就是海外的深圳人,就是深圳的另外一个活的名片,因而为深圳多做点事情就成为了我的一种普通的情怀。当时在深圳做电商的项目,有挣也有亏,就是亏了心里也比较坦然,因为我觉得即使亏了,我也算是支持了家乡建设,至少,增加了家乡的就业。
有了这种心态,以后做事就坦然多了。
记得2016那年,当时深圳侨联主席叫马勇智吧,找到我说希望我协助安排深圳的侨务艺术代表团到英国演出,我落力帮忙,把演出搞的很不错,得到了深圳侨联和深圳统战部的认可,我开心死了。这一开心就忙开了,接着为深圳做了不少事,培训啊,演出啊,参访啊,介绍人才啊,引进高科技项目啊,等等。人家戏称我做的工作不少于一个处长的工作,而且我还是个不领工资的处长!至于那个电商啊当时也是那个马主席在一个宴席里面跟我说,他说英国电商的土特产项目也是一个高科技项目啊,你能把它引进来,也能算为深圳家乡作出了大贡献。
然后呢,我做起这些公益来就像狗一样。
听到这我觉得好笑,于是打断他:“喂,邱会长,这样说可不太好哦。你是自愿做公益的,说像狗一样做事通常是指自己很不情愿的。”
“呵呵,别打岔,我不管比喻得合适不合适,反正你知道我真实意思就行。讲哪啦? 对了,我等于是做狗还要自带狗粮,不过我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正是这样子吧,那么多年啊,二三十年了吧,也积累了浓烈的乡情。随着自己在社会上获得认可,取得了一定的社会地位,我就和朋友一道谋划起英国深圳商会来,然后尝试着帮深圳引进高科技项目和高端人才。
在帮深圳推这些项目时是不计成本的,有时候贴机票贴酒店啊贴时间啊。当然,跑他们的这些项目自己也不懂,所以也没深入跟踪,做成做不成也没法知道。不过,我跟你说,我介绍的都是些博士啊双博士的。
这些项目如果是成功了,虽然是别人的项目,我也会很高兴。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就像你这样的侨办的人,只是你领薪水我不领薪水,总之我变成了一个侨办不用出人工的领导那样,贴时间贴钱参加他们的会议,参加他们的考察,参与他们的讨论。在这之前我不懂这样做算什么,现在想来也就是一种情怀吧。一种爱国爱乡的情怀,对不?
深圳市人民政府2019年5月10日在英国伦敦举办“湾区合作,共赢未来”深港-伦敦经贸交流会,图为英国深圳商会会长邱帆在会上代表商会与坪山区政府签订战略合作协议。
不过,要想别人也像你一样讲情怀不计报酬可不行,英国这边就有一个高科技协会的秘书长就这样跟我说过,你做情怀可以,但是我们要挣钱养家,我们引进项目,一定要有收入,要有股份的。后来我把这意见转达了,然后就开始走向正规化了。记得当时深圳坪山区的领导也很爽快,答应条件,积极推进。我帮坪山推了两个项目,最终人家怎么落地是他自己的事。
然后,到了2017年就谈大湾区建设了。那年5月3号深圳有个市长来访英,跟我们签了个框架协议。当时坪山区的区长副区长还有个常委啊也过来,后来就和我们互动多起来,最终促成了中英创新中心。成为了坪山区的众多的创新中心的其中一个,这个是个好开头,以后做起项目来站得更高了,会结合着英深两地的经济战略发展来想问题了。
那时也开始和英国这边建立了很好的关系了。本来计划3月份从英国带一个精英团组去访问大湾区的,希望促成更深入的合作,没想到人算还不如天算,来了疫情!这就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在本质上来说,以前的深圳人,不管你是龙华、罗湖、龙岗、坪山、宝安、光明,基本上都是客家人(罗湖客家人少一点),我呢是龙岗仔,所以也可以说是惠阳地区的人,所以做了侨务工作后,当然也想到了惠州,也帮你们推荐了不少东西,这点你很清楚,就不用我在这里说了。我意思是以后做侨务就可以在大湾区的框架里做了,不管是人才引进还是项目,都是有辐射的啊,大家的需要一样,层次也差不多,这样就可以统筹起来做。
不过,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我做贡献的时间不可能很长对吧?我们不能不认老对吧?都是些65和70的人哩!我真希望接下来的5年10年能更多地为我们这个---现在叫做两个城市群对吧?— 一个广州城市群,一个深圳城市群对吧?——就是东莞、惠州也包含进了深圳这个群的对吧?我忽然觉得之前我开展的活动也算是有眼光,深圳惠州本来就是一家。我们现在成立了英深惠公司,希望能为家乡多做点事,当然也希望两地的领导也多理解多支持。
我们懂得,单凭我们的情怀老是自掏腰包帖补时间精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希望通过这个公司运作能保持长久的稳定交往。坪山区的一个领导说请个处长也不一定能做那么多的事,那么可不可以就让我们当个领薪水的处长呢?你上次说在我这设个你们市的海外经贸文化联络处,现在又说原来的19个都给取消了,我这也就不能指望了,不然我还真可以做个领薪水的处长了呢!
“我是甘之如饴地心甘情愿地做那么多东西,但我的一些同仁说家乡应该尽量在政策范围内支持和补助我们所以呢,你别误会哦,我不是在给你们提无理要求。我敢说,我们以前做的是一种爱国爱乡情怀,现在想做的也一样是一种爱国爱乡情怀,我们将在家乡挣到的那份钱,用以把我们自己和事业,和我们这个我们热爱的家乡捆绑在一起。
“我不太会写书,基本上想到了一句就撂一句出来。而且,我讲话讲得实在了点!但心迹可表,希望不要介意。说起对我家乡深圳的变化的了解,我想没人敢跟我吹比我多。因为我们祖上在清朝咸丰年间就移民到了龙岗,几辈子的人了。我家族出过老革命,也出了科学工作者,一直到我们这一代出了我这个留洋的。你说,我能不爱这个家乡吗?我能不了解它的变化吗?我真心地祝愿它明天会更好。
好啦,我说的太多了,你应该是要打瞌睡了吧。不讲了,不讲了。”
我没打瞌睡,反而听得有些着迷了。我问他现在近来在做什么?
他说,做不了什么,只是帮乡亲们做点网上心理辅导。最近还成立了个中医抗疫治疗小组,为乡亲和当地白人提供网络远程诊断为主,邮寄药剂为辅的中医援助。小组的人都是深圳或深圳周边的人,你都认识。薛方亮、钱惠民、谢明、杨彪、陈敏灵等。
我说:“谢谢您接受了我的特别形式的线上采访,也谢谢您给深圳和惠州做了那么多实事。我不知道深圳会不会搞40周年庆典活动,如果要搞,我希望您是他们的上宾。
最后,我想对您说:深圳几靓,邱帆不凡!”
202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