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4日晚11点37分,坐标北京。
这是杨再滔“履新”第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后在北京的第二天。在反复检查、整理完需要上会的材料后,杨再滔和记者再次进入多次被事务中断的电话采访中。
杨再滔在两会期间和其他代表委员的合影(左边第三位)
从一名基层检察官到全国人大代表,杨再滔此行赴京参会,带去了多个议案和建议。结合检察工作实际,她提出对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被害人权利平等保护、加强公益诉讼检察监督制定公益诉讼法的议案和建议。
从贵州到北京,这位在公诉席上一身正气的80后代表,眼里是“星辰大海”,是脚踏实地。
躬耕检察事业15年,杨再滔以守护公平正义,求极致、办精案的初心使命,经办的几千件案件从未出现错案。荣获全国“双百政法英模”、全国“优秀公诉人”、全国“人民满意的公务员”等称号。
全单位的滔姐
重罪检察的“公诉”战士
一纸起诉书、三尺公诉席,肃穆法庭上,庄严检察装。奔走在提前介入、调查取证的案发现场,熬更守夜、查微析疑,探寻案件真相,指控犯罪、唇枪舌剑,奋战在追求公平正义的路上……
这是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检察院第二检察部主任、一级检察官杨再滔的工作日常。
因办案雷厉风行、勇于担当、敢啃“硬骨头”,精益求精,在单位里,从领导到实习生,都喊她“滔姐”。
作为新一届全国人大代表,让这位在公诉席上一路披荆斩棘的“滔姐”也不敢懈怠。几个月来,她每晚都会学习到深夜,为履职做最充分的准备。“做任何事,态度是第一位的,用心用情全力去做,才能做好。”杨再滔说。
在一问一答讲述间,记者走进了滔姐在那些“办案”攻坚,那些让司法闪烁人性光辉的桩桩案件现场。
“杨检察官,开庭那天你会来吗。”
“我一定会到现场,你放心。”
时间回到2018年深冬,即将临盆生产二胎宝宝的杨再滔,在面对被害人一家渴求前往庭审现场的询问时,坚定应诺。
会见家属时,被害人的孩子、父母请求庭审当天滔姐一定要出庭支持公诉,伸张正义。
“他们已经承受了巨大的悲痛,我要给他们坚定的希望”。那天,作为公诉人的杨再滔,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坚持出庭,指控犯罪、揭露真相,最终用扎实的证据让犯罪分子低头认罪。
过程中,杨再滔全程不曾要求休息,在严冬下衣服都已湿透。
“检察官,辛苦了!”庭审结束时,被害者家属穿越人群,双手紧紧握住杨再滔含泪感谢,久久不愿离开。
“重罪检察,办理的都是无期徒刑以上的一审案件。因此,必须秉持客观公正立场办案,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杨再滔说。
对于这种探索求真、敢拼敢挑战的精神,她的同事,第二检察部副主任杨先云尤其佩服。
“2021年,因某县一起有争议的案件有异议,被上提我们这里来办理,该案涉案人数多、罪名认定困难……”杨先云说,但越是有挑战的案件,越能激发起杨再滔办案的拼命劲儿。
在办案中,杨再滔发现疑点,引导侦查机关改变侦查思路并加大办案力量,最终深挖犯罪团伙,查明犯罪真相,实现了政治效果、法律效果、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
“她能挑大案,工作有思路,为了方便加班,把家都搬到了单位旁边。”说起爱将杨再滔,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检察院副检察长陆昌兴很是“傲娇”。
陆昌兴介绍,她曾担任震惊全国的“凯里两案”公诉人,承办多起重特大毒品案、故意杀人案、抢劫等恶性案件,办理的龚某故意杀人案入选最高检重大疑难复杂案件自行补充侦查典型案例之首。
“在办理‘凯里两案’中,她和公安人员坚守在打捞现场,最终起获作案枪支弹药,为成功指控‘凯里两案’被告人打下坚实的物证基础。”陆昌兴说,在提前介入阶段,杨再滔翻阅了18年以来公安机关近两个铁皮柜的调查笔录,在办案过程中,她审查了50多册近1500页卷宗,制作审查报告142页,多次听取被害人近亲属意见、辩护人意见,完善出庭预案,提出论证得当、说理充分、法理情兼容的公诉意见。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是因为有团队的力量,才让我冲劲满满、愈战愈勇。”说起大案要案办理,杨再滔反复说,那是全省政法机关敢攻大案的担当,为守护人民公平正义的初心使命和价值追求,是整个黔东南州政法队伍共同的战果,是政法人一代接着一代的担当和坚守!
铁肩担道义 柔情办“小案”
“杨检察官!还记得我吗?感谢你!翻年我就出去了。”
2020年,事隔两月后,杨再滔在看守所提审时,巧遇一名上诉人在此服刑。
这名服刑人员是一位老烟农,与其他犯人不一样的是,他看不出一丝忧伤,满脸是感激和谢意。
那是在2019年冬天,杨再滔办理了一起烟农涉嫌非法经营烟叶上诉案。在与上诉人交谈过程中,她敏锐地察觉可以通过查清烟叶购买价格率先确定量刑。
发现问题后,根据上诉人提供的烟叶收购线索核实烟叶的购买价格,她逐一做出售人的思想工作,最终查实了烟叶购买价格。结合新的事实、证据,该案由原判有期徒刑五年改判为有期徒刑一年。
“小案”不小,每一件都是别人的人生。杨再滔说,不管办了多少案子,都要像第一次办案一样,怀着敬畏之心,细致入微,慎之又慎,用自己对法律的忠诚和对工作的细心彰显公平和正义。
秉承如此执法理念,在这些年的办案工作中,杨再滔特别善于倾听被告人辩解并进行查证,听取被害人及其家属意见后综合审查,虚心听取律师及诉讼代理人意见依法认定。
“在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时,我们首先要让当事人内心感受到公平正义,而不仅仅是一纸公正的判决。”
对此,与他参与同一案件办理的辩护律师雷达心服口服。
“在和她共同办理的一起运输毒品案件中,她得知我是被告人的法律援助指定辩护律师后,主动和我沟通,征求律师意见,再作出决定。”雷达回忆,特别是在对被告人认罪认罚的解释上,杨再滔客观、公正的法律解读,让辩方律师都为之感动。
“公诉人的笔下有财产万千,有善恶忠奸,有是非曲直,还有人命关天。”杨再滔认为,唯有倾注情感,守护群众的利益,才能让司法闪烁伟大的人性光辉,也才是她为之奋斗的意义。
唯有热爱 不负山高水长
“我花了18年时间才能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多年前的这篇网络杂文,靠读书通向城市,是每个乡村孩子的奋斗方向,杨再滔亦如此。
1984年,杨再滔出生在贵州黔东南州农村的一个普通家庭。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是她母亲给她取名“滔”的意义,是她年幼就深植于心底的征途梦想。
2003年,杨再滔以高分考入中国政法大学,成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乡邻们夸赞,“穷山沟里终于飞出了金凤凰”。2007年9月,杨再滔考入江苏省连云港市灌南县人民检察院工作。
然而,异乡虽繁华便利,乡愁却缠绕于心。
在生养自己的那片土地上,还有很多质朴的乡亲和天真的孩子……学成能回馈家乡,是她一直的夙愿。
2014年4月,杨再滔调入黔东南州人民检察院工作。
今年,在公诉岗位上,她已工作了整整15年。
15年来,她的案头始终堆满了卷宗、工具书、参考书,她的身影在提前介入侦查、提审、开庭、审查起诉、重大疑难复杂案件复勘中周而复始。
“唯有初心和热爱,才不会厌倦。”说起一直战斗在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打交道的第一线的这些年,杨再滔感触说。
“在她身上,我看到女性的一种韧性力量。工作像陀螺一样不断转。却从不抱怨,永远干劲满满。”
“向她看齐。她从不批评下属,但总是无形中能影响到你。”
“她站在公诉席上,就给人一种信任感,满满的正义感。”采访中,杨再滔的同事、下属以及与之有工作交集的被告人律师如是评价。
而在上司眼里,杨再滔在工作上是个女强人,生活上是个好母亲、好儿媳。
“多年来,她和爱人一直分居两地,为方便照顾两个孩子,她的婆婆一直随她生活,但婆媳俩从未红过脸。”陆昌兴说,虽然工作很忙,她却把孩子教育得很好,娃娃的自律性非常强。
站在公诉席上,以国家公诉人的身份出庭支持公诉,并依法履行法律监督职责,几乎是每一个检察人的公诉梦,但这个公诉梦的背后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这是对案件当事人的责任,对法律的责任,也是对国家和整个社会的责任。
“从案子里‘拼’出来的这些年,不能只为了办案而办案,要思考案件为什么会发生?怎么才能不发生?怎样才能让它一直不发生?积极推进社会治理,达到‘办理一案,治理一片’的效果。”杨再滔说,作为一名检察官,她将继续秉承立检为公,执法为民的初心和使命。作为一名来自基层的代表,她深感责任在肩,使命光荣。一定不负众望,砥砺前行,贴近群众,服务基层。
无论是铁肩柔情护正义的检察官,还是来自人民,扎根人民的基层代表,杨再滔的追梦赤子心,永远在路上。
记者:何永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