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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刘昶荣

为了保护患者的隐私,北京大学第六医院(以下简称“六院”)的住院楼里每层都设置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主治大夫在患者住院前对患者的问诊就是在这个可以与外界隔开的空间内进行,而不是在几位患者共住的病房里。这些办公室似乎因为装满了无数患者的痛苦病史而略显陈旧。

4月28日下午,一位酒精成瘾的患者走进了住院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临床心理科的主治医生邱宇甲为他确定接下来的住院治疗方案。

在半个多小时的谈话中,邱宇甲不仅了解了这位患者长达十几年的酒精依赖史,还倾听了患者近期家人得癌症去世后而产生的巨大痛苦,“我希望我能去死,代替他的死”。患者每天一睁眼就想喝酒,如果不喝酒的话就会浑身难受,他的妻子曾试图把酒藏起来不给他喝,患者冲动之下,她对妻子拳打脚踢。

邱宇甲正在为酒瘾患者看病。刘昶荣/摄

在办公室里,意识比较清醒的患者告诉邱宇甲,打算过几天就去离婚,“咱也别耽误人家,以前孩子小怕影响孩子,现在孩子也大了。”邱宇甲和患者说:“离婚的事儿先不着急,咱先住院治疗,等病好了再说。”

包括酒精成瘾在内的诸多“成瘾”都属于精神类疾病,然而很多患者却不知道自己得的是精神类疾病。邱宇甲说,一些酒精成瘾患者把肝喝坏了,然后去消化内科住院,如果没有及时识别出是“酒依赖”的话,可能会因住院忽然停掉酒,由此产生的戒断症状就会很重。患者此时可能会有意识障碍、精神病性症状、思维和行为紊乱等谵妄表现,很容易并发其他问题,甚至导致死亡。

对疾病的认知盲区也是讳疾忌医的一个后果。社会对精神类疾病的污名化长期存在,一位患者可以坦然地承认自己有高血压、糖尿病等疾病,然而同样是慢性病,抑郁症、躁狂症等疾病的患者则需要与外界小心翼翼地相处,以避免不必要的误解。

精神科医生缺口巨大

对精神类疾病的污名化也蔓延到了精神科医生身上。当一位朋友知道了邱宇甲是一名治疗精神类疾病的医生后,曾问她:“看的精神病患者多了会变成精神病吗?”

2008年,大学本科毕业的邱宇甲考入六院,攻读精神卫生专业的硕士学位。在问及她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专业时,邱宇甲说,其中一个原因是我觉得这个专业很有前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歧视?就是因为不了解。

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公布的数据,截至2015年年底,全国有精神科执业(助理)医师27733人,平均每10万人口只有1.8名精神科医师,远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4.15名,缺口巨大。国家卫健委已将精神科列入需要扶持的紧缺专业。

与邱宇甲同科室的易嘉龙当初选择考取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精神卫生专业的硕士时,老师和同学都很反对,认为精神科医生收入少、社会地位比其他学科的医生低。后来从湘雅医学院来到了北医六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易嘉龙和别人说自己是学心理的,“大家其实对心理学的接受程度比精神病学的程度高”。

精神科的温度

易嘉龙在大学五年级的时候上了精神病学课,他记得当时讲课的是一个很幽默的老师,“感觉是一门很有意思的课程,不像其他科目那么枯燥、无聊,会有幻觉、妄想啊等内容,是一门比较人文的课程,上精神病学课像听故事一样。”

就是这样的机缘巧合,让曾经想学内科的易嘉龙决定学精神病学,“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确实还是挺适合精神科的。精神科看病更全面,比如一名抑郁症患者来到门诊以后,除了身体的病变以外,还要筛查患者父母亲的教养、夫妻关系、生活挫折等社会因素。”所以在精神科门诊中,初次就诊患者的诊疗时间,一般都在20分钟~30分钟。

易嘉龙说:“其他学科看病人的时候可能只聚焦于疾病本身,而精神科医生则要了解他的生活、他所处的环境、他所面对的困难等方方面面的情况,然后从各个方面帮患者好起来,这样会更有温度一些。”

在这样的治疗理念之下,会有一些患者对医生产生“依赖”。邱宇甲最近在门诊相遇了一位大约10年前管理过的一位住院患者,这位患者看见邱宇甲时满脸欣喜,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忍不住地和邱宇甲诉说生活中的很多小事,还和邱宇甲抱怨说,找了好几年终于找到了她。(邱宇甲因为在医院轮转,有几年不出门诊——记者注)

邱宇甲看到这位患者时,也想起来了自己在读研究生时看护过他。“当医生是一个很奇怪的体验 ,生活中的一些琐事你可能记不住,但是自己看过的患者,尤其是管理过的住院患者,一般都会记得。”

日前,美国的专业新闻网站Medscape发布了2019年美国医师薪酬报告。其中,精神科医师继续“稳居”收入榜的中下游位置,年平均收入甚至较去年有所下降,但是85%的精神科医师表示,如果再选择一次的话,他们还是会选这一行。27%的被调查精神科医生认为“与患者的关系及来自患者的感恩让自己受用良多”,最有职业回报感;而27%的精神科医生认为“自己正在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最有回报感。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最近咋样呀”,出门诊的邱宇甲见到了来复诊的住院患者会像见到熟悉的朋友一样主动问询。“五一”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上午,是她出门诊的时间,当天上午一共20位患者,80%都是她之前管理的住院患者来复诊,其中两三位患者因为邱宇甲的治疗重新走上了工作岗位或回归到了大学校园。

和邱宇甲同时进入六院求学,最后也留在六院工作的蒲城城开玩笑说,邱宇甲是最不会“背叛”精神科的人,因为她对待工作、患者都很认真。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发现,邱宇甲在门诊中为患者看病时,会将打印出来的病例说明用胶水粘在病历本上,折好,再交给患者;遇到需要分开时间缴费的缴费单,邱宇甲还会边嘱咐患者边帮患者分好类,把最先缴费的那几张夹在病历本的上面,剩下的夹在病历本下面,最后合上病历本再给患者。

一位从偏远县城来的患者向邱宇甲诉苦,告诉她县城里没有心理医生,不方便后续看病。邱宇甲给患者推荐了一个可以远程诊疗心理疾病的手机App作为备选,同时还告诉患者,几家当地省会城市医院的心理门诊也可以选择,并将这些信息写到了病历里,方便患者查阅。

邱宇甲之前所看好的职业前景正在慢慢的体现。2016年,习近平在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上指出,要加大心理健康问题基础性研究,做好心理健康知识和心理疾病科普工作,规范发展心理治疗、心理咨询等心理健康服务。

现在,随着大众对心理健康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对精神类疾病的了解也变多,社会大众对这类疾病的偏见在减少。“而且随着生物医学的发展,我们发现很多消化系统疾病、心血管疾病都和精神因素相关,不同科室的会诊越来越多。”易嘉龙开玩笑地说,现在会有一些同行“抢我们的饭碗”,因为很多神经内科、消化内科、心内科等科室也有越来越多的医生在看身心疾病。而所谓的“抢饭碗”,也正好映射出了我国精神卫生事业的蓬勃发展,这离不开众多像易嘉龙这样的年轻精神科医生的敬业耕耘,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健康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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