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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专业头条:(离婚协议要找律师看吗)离婚协议需要找律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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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检察官,他是律师。我们都 35 了,结婚十年,终于走到离婚了。

最近已经在计划起草离婚协议了。基本上各自财务。财产我只拿我的那一份,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昨天夜里细思往事,只觉得人生第一个扣子扣错了,往后全部都是错的。时间线很长,要从很久以前讲起。就当我的人生记录吧。我是已经看开了。


(1)

我也回忆起我们确定关系。我们大学在复旦法学院,都是院里前几名,两三年来,也是某种程度上的竞争对手,我们互相认识,每每接触都暗中语带机锋。在一场大型辩论赛上,我和他分别在表正反方,辩论关于爱情的话题,当时我和他辩出了全赛最精彩的部分,全场喝彩。最后是我们那一方赢了。

辩论赛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最后从教室出来,他伸手把我一拦,说:「你说爱情是一场角逐,角逐就一定有胜有负,你觉得我们之间会是谁胜谁负?」我冷笑说:「胜负的前提是爱情存在,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存在。」

20 来岁表面高傲的我,当时骨子里还是个傻乎乎的,喜欢所谓「斗智斗勇」恋爱的小女孩,两三年来的嫉妒和关注,加上这两句交锋,让我内心一时间汹涌起伏。现在想想,可真是幼稚。

他没有放我走,而是请我去酒吧喝酒。他给我倒了一杯酒说:「我上个月和我女朋友分手了,你能和我在一起吗?」我那时候故作姿态,悠悠闲闲晃悠着酒杯,睨着他:「怎么,你这种人还会有空窗期?」

他笑了:「我在你心里是哪种人?」我也笑了,绕开话题:「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不是不知道,我对你可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的,你干嘛拉我来当替补队员?」

他继续追问:「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我对上他的视线:「聪明人,懒人,自私自利的人。」

他点点头,举杯碰了碰我的酒杯:「说得好。」又说,「你想不想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样的人?」我挑眉而笑:「你爱说不说。」

他说:「你是聪明人,傻人,自以为是的人。」

我记得我当时切了一下,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放下酒杯的时候,他几乎是同一刻上来吻我,我的酒杯掉在地上。我本能地激烈反抗,因为我很清楚只是他性格里的征服欲让他对我的冷淡有了点兴趣。但最后我还是没法违抗荷尔蒙的涌动和内心被他吸引的感觉,搂住了他的脖颈。

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的消息震惊了同学圈。我室友都说,没想到啊,你们两个针锋相对的竟然在一起了,又恭喜我拿下了这位危险而美丽的男神。

我们的恋爱,更像是一场竞赛,我不找他他就不找我,他送我礼物,我立马回送一个同等价格的。我们不喜欢腻在一起,而且冷战热战互不理睬的时候多于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时候。我们共同话题挺多,但是讨论和事业规划、专业和社会问题远远多于情侣间的甜言蜜语……可就是这种非常规的恋爱模式下,我们竟然并没有分手,就这么在互相无所谓的态度下,磕磕绊绊地谈了下来。

大学毕业我们一起申请到了美国名校的硕士,回国后我考进了,他进了一家顶级诉讼律所。

他说,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不要结个婚?我说,我不想结婚,以前我也告诉过你,和你谈恋爱也不是以结婚为目的,我是不相信婚姻的。他坚持说,既然都到年龄了,那就结了试试,大不了不生孩子,怎样?我当时莫名地冲动,就答应了。

其实我从没想过他真的会想和我结婚。我还以为他这样的人只是和我玩玩。没认真考虑过我们是不是真的合适。

家庭上,我父母离异,他们都在国企工作,我爸是个,过很多次。我从初中就开始寄宿。

他家里是做生意的,资产算是不薄。他是他爷爷奶奶带大的,和父母的关系不是很亲近。他爷爷奶奶都是很早一代的记者。

我们分别见了对方父母。因为他长得帅,家里有钱,工作又好,我妈那种挑剔刻薄的人也跟我说,好好把握住小沈,你年纪再大了找到这样的就不容易了。他爸妈都有着生意场上的精明世故。虽然我不能给他家带去什么资源,虽然我那位婆婆明显不喜欢我,但他们总体上对我也还算正常,我知道因为我在,工作和外形也还算体面。

我们找了半天空闲,坐地铁一路插科打诨地去领了证。结婚后我妈给我买了车,他家里给了首付的钱,我们一起还贷款。他家里原本想送房子给我们,我不愿意。

我和他说,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吵架了,你气急了肯定会跟我说这是我家买的房子,你出去。我说我才不要寄人篱下。他认真想了想竟然说,嗯,有道理,我确实有点这种混蛋基因。我就这样把他忽悠的和我一起当打工人还贷款。

比起我身边一些朋友结婚时遭遇的各种现实问题,我们的过程很幸运地没什么阻碍。

我们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时候在一起,留学也是同一个国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领证前一晚,我们愣是没发生过关系。

大学毕业那个暑假,我们一起出去玩,我原本以为该发生的都会发生,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些,结果他订了两间房。后来在国外两年,每次他来我的学校看我,我不留,他也不要求,都是当天回去。所以我去看他,也都如法炮制。我也怀疑过他会不会是有这方面的问题,但是我们接吻拥抱时候他身体也不是没有反应,他只是克制。我也拉不下面子说试试。因为婚检我们都很健康,所以就这么到了领证。

领证前一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杀到他住处去。我说:「我是个不错的女人,你是我要嫁的人,潘驴邓小闲,你五样最起码得占三样吧。小,你是沾不上的,闲我更不指望了。潘,我承认你算,邓呢对我来说也是绰绰有余。剩下的驴,我总要验验货吧!」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扭捏起来,他说:「我还没准备好。」我气笑了,我逼问:「你是不是那方面有什么问题啊!」

他瞪眼说:「没有!」

我说:「那你就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摇头:「也真不是。」

我冷笑:「我明白了,你就是喜欢被动。」

他听了这话,站起来一下子把我扑到床上。我们都很生涩,他少见的紧张,我闭上眼咬着牙说:「长痛不如短痛。」

后半夜他说:「你满意了?我挺满意的。」我说:「有待精进。」我很痛,越想越痛,有点失落的感觉,忍不住哭了,躺在他怀里告诉他,第一次看到他是在我们大学的院楼底下,他漫不经心地冲我看了一眼。我当时心想,我们法学院还有这么帅的男生呢。

第二天去领证,民政局门口的街道上,我拿着结婚证问他,你这么多追求者,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他看着我说:「我要一个伴侣,不是一个妻子的社会角色。」又说,「因为你有话直说,因为和你在一起好玩,还有就是,如果我以后移情别恋了,你不会缠着我。就这么简单。」

他反问我为什么和他结婚。我说:因为你是我目前能找到条件最好的那个人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你送上门来我不要白不要。还有就是,你帅,我以后天天看着心情好,也有利于我事业进步。」

我又说:「如果你只是我的男朋友、丈夫,你这个问题,我一定会回答你是因为我爱你,我只爱你。但你是沈朝临,所以我对你说实话,说真话。」他笑了笑摸摸我的脸,说:「魏若,你可以,你可以。」

然后他少见地认真说:「魏若,我保证你后半绝不承受平庸的痛苦。」我笑说:「你当咱俩演纸牌屋呢?」

(2)

婚后我越来越发现他在床上是个很好的伴侣,该温柔时温柔,该粗暴时粗暴,我喜欢和他做这种事情,虽然我不信他对我有多少感情。

我和他都是事业心强的人,结婚前几年都忙的连轴转,他出差我加班,有时候一周都碰不上头,有时候我们就像合租室友,仿佛一开始就习惯了聚少离多。其他时候,除了吵架、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像谈恋爱时一样天南海北地聊聊天,基本各忙各的。家里通常冷锅冷灶。

我们事业发展得都不错,可能是因为我确实很拼命,前两年提进高级检察官了,手里的案子越来越大,责任也越来越重。他是这一批里最年轻的高伙,也是有名的投资人。

我们越来越忙,本着互不打扰的原则,分了房间睡觉,各自房间有书桌电脑桌。有生理需要,才会在一起睡。可能是同行互相理解吧,就算当时很累也不会拒绝对方的要求。诚实地讲,我们都很大。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但我确实爱他的身体。

结婚以后的日子依旧像一场我们之间的斗争。生活中的事情小到窗台的花瓶怎么放、卫生间谁来打扫,大到要不要孩子,我们的职业方向要不要往一起靠拢……几乎这些事情都是我们争吵的起因。一吵架他就会拖着我抱我,我每次都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告诉他这是婚内,他总是说这是我们婚姻存续期,不判。我就这么让事情乱七八糟过去了。

我是一个凉薄多疑的人,他身处的环境、他从大学到现在我可以见证的异性吸引力,有时让我惴惴不安。但是我绝不可能表现出来。

都是一个圈子学法律的,我们有很多共同的朋友,他们从知道我们在一起,直到我们结婚,一直都说我们是什么强强联合,什么帅哥律师和美女检察官,神雕侠侣。也有人一直猜测我们早就各玩各的了,毕竟我们聚少离多,又没有孩子,利息方面也没太多绑定。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们生活的真实面目。

我们这两年最大的两个矛盾点,其中一个是生孩子的事。

结婚前他跟我说的是,可以不生孩子,无所谓,都按照我的意思来,叫我不要想多了。谁知这两年他突然跟我提想要孩子。我说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我的工作那么忙,而且我有我热爱的事业,我还有晋升的渴望,我又不是在体制内混日子。我才不要当面色憔悴的家庭妇女,或者筋疲力尽的职场妈妈。

他觉得我小题大做,说十个保姆十个私人家教也请得起,不知道我在那里胡思乱想什么。还扬言说我自始至终不信任他这个做丈夫的。说生了孩子他绝对不会比我付出的少,我肯定不会因为带孩子变成什么怨妇。又说现在又不是没钱没条件养孩子,还说以前答应我是因为年纪小我们事业都不稳定,不要孩子很正常,现在要孩子刚刚好。我说你这就是强词夺理,没有一点的契约精神。我们吵了两年一直到现在。

另一个矛盾就是工作,我们曾经热爱的专业,现在成了我们互相攻击的原因。

一个家里同时有辩方和检方,还是两个强硬的人,各有各的坚持,真叫灾难。我和他虽然事业心强,但是对于工作的看法和态度是不同的。

法律是统治阶级维稳的工具,这是个常识。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充满灰度。只不过,在面对错综复杂的现实时,我认为他骨子里更像个生意人,而法律不过是他掠夺财富、得到更高社会地位的工具。我常常指责他为了赢案不择手段,投机主义。而且他接的某些案子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接,我说这是法律人缺乏信仰的体现。他觉得我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罔顾法律的公平性。

说来惭愧,我从小的职业理想就是当检察官,我把我的职业当作我的终身事业。虽然我的理想主义早就被现实消磨得差不多了,我已经变得庸庸碌碌,变得非常现实、功利,妥协,不再是天真幼稚的象牙塔学生思维,但是我还是习惯了站在所谓「正义」的立场去看待案件。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一个时候的正义,在另一个时候,你会发现中间蕴藏着极大的不正义。大话谁都会说,只不过,真正放在生活里,该吵的架永远还在吵。

所以我们经常争吵,他说我较真到不可救药。而我觉得他简直是没有良知。我想,他赚得比我多得多,这是他可以拿出来压制我的资本。他说法律是程序正义不是道德正义,觉得我实在太过固执不懂得变通。我们可以理解对方的职业追求,承认对方的优秀,但每一次争吵我都寸步不让。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可是命运总会给人嘲弄。

半个月前,我知道他了。对象是他们律所的一个已经解约了的客家的女儿,那个女孩据说第一次对他一见钟情。律所和公司解约了以后,她又自己拉资源创业,专门找他做投资人。一来二去又开始往上扑了。

已经了两个月。那个女孩算是个正宗的白富美,说起来我到现在依旧不明白她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要做第三者。

我是怎么发现的呢?呵呵,我压根没有发现。这还是我朋友告诉我的。我朋友是这个客同一个公司的法律总监。这个事情已经传遍了他们公司。据说她同事已经被这个女儿气死了。我朋友听说律所名字,还听到是一个长得帅的大律师合伙人,就觉得怀疑,赶紧去一探听,没想到竟然就是他。

他应酬回来的时候,我很平静地问了他,得到了他本人的确认。

他没有说其他任何一句话,只是说:「现在我只能说对不起。但是我个人从来没想过离婚。但是离不离,怎么离,按照你的意思来,我都没意见。」

你没想过离,你?我那一刻内心犹如刀割。

我点点头,说我考虑一下。换了衣服出门,在小区里逛了一会。我是个 35 岁的女人,过了 25 那种会为了一点生活的波折哭哭啼啼的年纪,职业训练也让我学会了临场的迅速镇定。

我很快冷静下来了,因为毕竟我很清楚,他也没有真正爱过我,我也没有真正爱过他。我们之间各种错综复杂的矛盾导致的分离也许是必然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退场,这样让我难堪。

我冷静,不代表完全不愤怒,我绝不会为了他婚姻感情里的背叛而愤怒,我只是为了我这个的人没有被他尊重而愤怒,他永远是这样没有契约精神,永远是这样戏弄规则。我知道如果我在乎,我就输了。

我回家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我给自己制订了几个应对方案,最后全部。我朋友建议我先和他聊聊,或者找找那个女孩问清楚。我只是笑,我说,和别的女人抢男人,这件事从来不在我的字典里。还玩什么正宫斗小三?我不屑,也不需要。

朋友说,我倒是建议你别离,以后各玩各的,人家沈 par 一年赚八位数,这些年也是要什么给你什么,你跟谁过不去别跟钱过不去。

我说,我早就和他讲过,我不接受多偶制,如果想要改变我们现在的规则,那必须和我沟通,不能隐瞒,不能擅自撕毁契约。离了清净,这些年我也被搞得累了。

朋友说,你傻啊,你亏不亏,外面的女人和你一样吗?你就甘心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吗?我心烦意乱地叹气。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没想到几天以后那个女孩来了找了我,我们去喝。她让我放手,说我们本来已经感情破碎了,放手是给彼此解脱。还说她也只不过是真心喜欢他,我们本来是无冤无仇。她说她在她爸公司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他了,喜欢人不需要那么现实吧。

我无可奈何。我真心实意地劝她说,你一个什么资本都有的年轻漂亮女孩,为什么要做这种毁坏你自己声誉的事情呢?你又不图钱,又不是需要通过这种手段来跨越阶层,你这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

我没想到她说:「你懂什么?」我反而笑了起来,真是越来越不明白年轻人的想法了,我说:「你现在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啊,喜欢你的男人还会让你当小三?小姑娘你长点脑子。」

她拎着包就走,回头说了一句:「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不能折磨他,你除了伤他还会干什么?」

折磨?伤他?我苦笑。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被宠坏了的漂亮傻瓜。就跟小孩子买玩具一样,看到喜欢的玩具就非要得到不可,才不管价钱,不问后果。

我心里对他更加鄙夷了,他背叛我不说,还用他的孔雀羽毛,轻而易举地骗取了这个年轻女孩子的感情。他到底想干嘛?从前,他通过征服对他不在乎的我来证明自己的优秀,现在上了年纪,又想通过征服一个女孩的青春和美丽,来证明自己那快要溢出来的男性魅力?

我也觉得疑惑,曾经比这个女孩更优秀、更美丽、更有资本,甚至更年轻的女人,对他暗送秋波的都不在少数,为什么这一回他这样。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被了就是被了,还提替他找理由么。

离就离吧,一切都当做一场笑话。

他这几天一直住在另外的房子里,我们没有联系过一次。我这两天,本来在起草离婚协议,却屡屡失眠,哭了几次,心绪难平。

我不是为了他哭,而是为了我漏洞百出的人生而哭。

(3)

那个年轻女孩不知道从哪儿弄来我的电话,今天打给我,对我重复着和上次一样的话,叫我放手,不要缠着他。我告诉自己保持冷静保持客观,一个巴掌拍不响,是我自己婚姻里的另一个人出了问题,我没权力去追她这个第三者的责,也没有必要去追她的责。

我不出声,听了一会就跟她说:「你们的感情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找他去,别找我。」然后挂了电话。

他是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到了什么程度,精神还是,还是都一起。他不说我就不会问的。那天我只是很客气地问他,最近你身边是不是有这个女孩?你不会不承认吧?他好像不怎么惊讶地望我两眼,点头承认。

他不惊讶也不解释,看来他已经选择恶意经营了,大家认识这些年都留下体面,挺好的。

朋友能保证的确凿消息是,有人看见过他们在餐厅吃饭,神情举止暧昧,其他的消息多半是那个女孩子公开对他的表白,把她这位成熟帅气的大律师奉为神祇似的,真是可怜又幼稚。我忍不住想,他听到这种飞扬恣意的示爱,会怎么想呢?无感?满足?喜悦?还是对我的报复?不,他不会想着报复我,因为我对他来说本来已经无足轻重了。

其实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心知肚明,就算现在只是精神,那还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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