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7日，复旦大学发布了《关于王永珍遇害案件的情况说明》。这一份情况说明比此前几次回应都要详尽，在互联网广泛流传的五种谣言被终止，但依然有三个问题待解。这五大谣言分别是：学位、剽窃、政审、考核、词条，这三个问题分别是：评审、通知、动机。

五大谣言终止

“学历谣言”是什么？有人在网上质疑王永珍仅有硕士学位，连博士都没读过。他担任复旦大学数学学院的书记不够格。复旦大学的情况说明显示，王永珍94年本科毕业于兰州大学，后在复旦大学化学系读研，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在职攻读本校经济学博士研究生。

“剽窃谣言”是什么？网传王永珍剽窃姜文华的学术成果。复旦大学查遍了王和姜所有公开发表的学术论文，两人既未合作发表论文，也不存在王剽窃姜学术成果的情况。

“政审”谣言是什么？网传姜的“非升即走”正是卡在了王所负责的政审一关，导致不能升，只能走的状况。这才让姜动了杀心。复旦大学官方辟谣：考核流程当中，根本不存在政审环节。

“考核”谣言是什么？网传复旦大学考核相当严苛，对姜文华这种高学历的年轻人非常不友好。根据复旦大学的情况说明，学校与江在第一个三年合同期结束后，续签了第二个三年合同，第二个三年合同的截止日期是2019年8月31日。按照合同约定，姜理应在合同期满前参加考核。

2019年6月，姜的考核结果是“不合格”，但2019年7月学校还是同意了姜的申请，与他续签一年合同，且岗位和待遇保持不变。2020年11月，姜又一次申请续签，学校还是同意了再签一年。最重要的一句话来了：截至2021年6月7日，姜文华与学校签订的1年聘期合同尚未期满，学校并未作出与姜文华解除或终止聘用合同的决定。

“词条“”谣言是什么？网传事发后王永珍百科词条凭空消失，怀疑是学校所为。复旦大学的回应称，此词条是6月8日12:50由网友所创建，学校方面既没有编辑过这个词条，也没有删除过其中任何信息。

有人说兰州大学的毕业生做复旦大学数学学院书记，够格吗？我想说。再怎么说？兰州大学也是985工程高校，一直以来，包括数理化在内的基础理学综合实力都很不错。90年代的兰州大学比现在的兰州大学在国内的地位更高，虽然现在有很多人觉得兰州大学没落了，但它的国际影响力依然不弱。有人说在职博士不能算博士。我觉得这种争论没有任何意义。

我个人感觉复旦大学这一次的回应，内容还是比较全面的。比此前急于把网络上的很多言论定义为“是非颠倒”、“黑白不分”，给姜文华扣上“人性泯灭”的帽子要高明不少。如果早一点回应，或者在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去定性，情况要好很多。

接下来，我再从自己的角度来说一说三个存疑的问题：评审、通知和动机。

三个疑点尚存

“评审”疑点是什么？学校的说明中提到，2019年6月，学校判定姜文华没有按合同约定完成工作任务，但却并没有对工作任务进行详细说明。我认为学校如果公开评审标准和姜文华的评审结果，他需要完成几篇文章？有没有基金要求、经费要求？有多少教学任务？有了这些内容，这份回应将会更加完整。不仅有利于网友们更全面地了解姜文华其人，更有助于我们从客观上评价学校的审核是不是合理。如果评审标准合理，很多质疑的声音就会自然消失。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王永珍是否参与了姜文华的评审。如果王永珍没有参与，那姜文华杀害王永珍应该与“非升即走”无关；如果王永珍参与了评审，那只要把上面所说的评审标准和结果公之于众，也能消除很多怀疑的声音。

“通知”疑点是什么？姜文华的合同本应在2019年到期，但此后学校又先后两次与他签署了一年期的合同。学校的说法是：姜文华行凶时，合同尚未期满，学校并未作出与姜文华解除或终止聘用合同的决定。我的问题是，虽然合同并未到期，学校的决定也还没有正式下达，但姜文华的考核是否已经进行完毕？考核的结果是否已经形成？姜文华有没有可能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自己不得不离开复旦大学？

“动机”疑点是什么？姜文华究竟为何举刀杀人？最早的新闻报道中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描述：经初步审讯，姜文华因工作关系对王永珍怀恨在心。但“工作关系”这四个字比较笼统，很多人顺势把它与“非升即走”联系在一起。

如果此事真的与“非升即走”相关，那只要晒一下姜文华的学术成绩、授课评价、评审标准和评审结果，我们就能很容易地判断出究竟是他有没有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如果与“非升即走”无关，那我们就需要公安机关调查完毕，才能“盖棺定论”了。

究竟是谁的错？

书记没有权力凭自己的意愿解聘老师。即便此事真的与“非升即走”相关，倘若书记执行的是规定，那书记本人有错吗？如果错在制度，书记丢命，是不是也不太公平呢？姜文华值得同情吗？无论如何，杀人的罪行是无法洗脱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证明他确实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再去站队才比较好呢？

复旦大学校友会和数学学院为王永珍发起了面向校友和教职工的捐款，尴尬的是评论区里面有不少网友都留下评论，声称要为姜文华捐款。这成为了2021年互联网当中的独特现象，甚至可以作为一个社会学的课题进行深入研究。我想，很多人在这出悲剧中看到了自己，尤其是现在就面对“非升即走”困境的青椒，和未来可能要面对这种困境的高学历青年才俊。

预聘制错了吗？我想它可能还不够完善，我们有年龄天花板，我们对于“升不了只能走”的人才缺乏保障，不同学校在设置制度的时候想法不同，有的学校被称赞为“科学”，有的学校被指责为“养蛊”。

王永珍有错吗？我们还无法认定。如果警方调查中发现王永珍存在使用手中权力打压姜文华的行为，他确实有错。如果他有错，我们还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其罪该死吗？

姜文华有错吗？杀人犯罪没什么可以辩解的。但我非常想听一听他自己亲口说出两件事：第一，他有哪些遭遇？第二，为何动手杀人？

对于发生在复旦大学的惨案，你怎么看？你认为错在哪里？错在谁身上呢？来评论区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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