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中贸圣佳2018春季艺术品拍卖会,斫木——明清家具专场,一件名不见经传的黄花梨小案子估价五百万,大大地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力,引来围观,不时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案子一上场就异军突起,持续走高,超过预估价三倍,拍出1426万的全场最高价。
有人认为:88厘米的案面实在不够长,史上还没见过这么短的画案,57.5厘米的尺寸似乎也达不到画案的宽度,按业内不成文说法:宽度超过65厘米的案子方可称为画案。
无论怎样,从实用角度来看,案子甚至摆不下幅面稍大一点的画作。
更有人明确指出,这是一张酒桌,理由之一就是现存于湖州市博物馆的陈梦家先生旧藏——明黄花梨嵌影木面夹头榫酒桌。
陈梦家何许人也,王世襄先生在《明式家具珍赏》内扉页上写到:仅以此册纪念陈梦家先生。
陈梦家旧藏酒桌长79.5宽57高76厘米,尺寸与小画案非常接近。宽、高略短,长度还不到八十厘米,且有些残破。
在博物馆官网上还作了说明“酒桌又名肴桌,古代厨师为客人供应食品的家具。长方形,较画案和书案要短。”
我们知道,酒桌的特点是矮而窄,76厘米高度的确不高,但57厘米的宽度却绝不算窄,因此,酒桌一说也略显勉强。
不管叫画案也好、还是酒桌也好,这类嵌瘿木面黄花梨案子十分罕见。
咋一看,在一般人眼里,刀牙板夹头榫样式普普通通,案子的长度也不到一米,即便是黄花梨材质,充其量百十来万。
其实,在行家看来,这是件明末清初时期的黄花梨镶楠木瘿面小画案,别看长度不长,宽度可不窄,已不是普通的条案形制。
1、案面
在这个刷脸的时代,案面就像人脸一样,美不美先看它。
黄花梨小画案的楠木瘿面太独特了,阴柔的色泽、幻化的纹理与明快、奔放的黄花梨对比鲜明,配搭在一起却很和谐。
还有,在窄边框的衬托下,瘿木大板更显突出,不似常见的黄花梨桌案。
2、边框
边框内外大圆角,被现代红木企业誉为讲究的做法,在传世家具中却甚为少见。
对于古代手工制作,这样的加工尚有一定难度,但对现代化机器设备,不过是小菜一碟。
今后,红木家具产品再宣传类似的工艺,这便是有据可依的传世样本。
3、冰盘及牙板
案面往下,冰盘沿下敛微收,至底边压一道碗口线;
牙板也沿边起线,上下勾勒出完整的刀牙轮廓。
另外,牙条和堵头两端削成弧面,形成圆转角,与边框内外圆上下呼应,让人称绝。
4、反底
转至下方,案底边框尺寸明显宽于上表面,明窄暗宽的攒边框做法这才浮出水面。
我们知道,瘿木由树木受病等原因所致,其强度并不比正常的木材,四边嵌入边框上开凿出的槽口,可以增大受力面积,防止板面变形或开裂。
除此之外,抹头与穿带间的可拆卸木条,也是暗藏玄机的特殊结构。
正是这些与众不同的别致与精巧,使黄花梨镶楠木瘿面小画案成为标王,1426万就大多都花在了这些地方。
1、长度不足1米,却被称为小画案
黄花梨镶楠木瘿面小画案,夹头榫、刀牙板形式,长88宽57.5高78厘米,长宽比1.53。
从夹头榫案型结构来说,它既可能是画案,又可能属于酒桌或半桌等形式。
之所以被叫做画案,大概是觉得书房家具更显文气,名称也雅致的原因。
实际上,画案也好,酒桌也罢,亦或半桌,这些器型在传世明清家具中均不多见,都是值得收藏的稀有器型。
另外,案面下有完整的漆灰表面,说明相关结构从未被打开,是不用质疑的原来头。
除了形制非一般式样,案子选材也十分讲究。黄花梨框架的精美一目了然、无须多言,案面中间的楠木瘿面整板更是难得。虽说现在黄花梨的价格遥遥领先,可是在当年,瘿木面心才是人们追捧的焦点,这么大的楠木瘿板材可谓少之又少。
2、做工考究
好料配好工,案子精工细作却不照抄硬套,其造型、结构、外观等无不体现出考究的审美,不止一处细节堪称独创。
比如明窄暗宽的边抹、攒框镶板的内外圆角,以及牙板与堵头间罕见的弧面连接,使得其他传世家具望尘莫及。
尺寸:
长88cm;宽57.5cm;高78cm
估价:
RMB 4,500,000-5,500,000
拍卖会:
中贸圣佳,2018春季艺术品拍卖会,斫木——明清家具专场
拍卖价:
RMB 14,260,000
描述:
小画案,尺寸甚佳,短而阔,稳重端庄。
面镶楠木瘿,纹若流水、虎皮,整个案面保存极好,几乎不见伤痕,只有经久岁月氧化形成的清爽皮壳,尤其是楠木瘿面,在变化的光线下,如绸缎般璀璨,变化完全,触感亦温润丝滑,令人难以割舍。窄边框,使得案面更加文雅,其实仔细查证,可知实为明窄暗宽的做法,历来所见这类做法的画案,无一不是经典。边框内外大圆角做法,甚为考究。
冰盘沿造型甚佳,下方微敛后外翻如碗口线,敦实、简练而内蕴力量,与小画案整体造型相呼应,甚为微妙。
圆腿足。刀牙板,牙头和牙条既有一木挖出者,也有直拼者,用料颇奢,曲线柔和自然,起极细的灯草线强调边缘。牙板挑头甚短,与整体比例相契。神来之笔为牙板和侧面堵头牙板做成大圆转角,与边框呼应,更显精致、细腻。
腿间装椭圆形双枨,下方枨下做垫榫,为霸王枨结构常见的勾挂榫做法。
案底髹披麻挂灰,髹有黑漆,漆灰完整,是未曾打开的原来头家具。
小画案选材为极为细密的黄花梨,纹路紧致而油性足,因岁月加持,形成了淡赭色温婉的皮壳,与案面绸缎般的楠木瘿面相得益彰。至为关键的是,此案整体保存状态甚为完整,尤其是案面,几乎不见丝毫划痕,只是悠悠岁月留下的雅洁皮壳,可以断定此案自制成以后,历代主人都仔细呵护,案面覆以织物保护,方得如此。
结尾
总的来说,这是一件难得的黄花梨制器,堪称极品,如今形势低迷,黄花梨收藏仍然稳中向前,而货币财富只是个数字,随经济水平起起落落,如将它们绑定在价值稳定的艺术收藏品上,不失为是应对财富缩水的明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