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玲正在厨房里做晚餐。丈夫张哲来到厨房门口,对正在挥刀咔咔切菜的王玲玲想说什么,他怕老婆听不清,便有意抬高声音说:“咱们离婚吧?”
王玲玲还没听清张哲说的是什么,抬头扭过脸来问:“说啥?”
张哲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脸色越发难看,犹豫了一下才说:“我说咱们离婚吧?”
王玲玲又低下头切菜,嘴上带着笑容说:“开什么玩笑?”
张哲说:“不是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咣当一声,王玲玲把菜刀扔到了菜板上,抬头侧脸对张哲怒目而视吼道:“为什么要离婚?”
张哲低下头半天不言语。
王玲玲有些急眼了:“你要想离婚,总得有理由吧?”
张哲把头一歪,说:“不想过了就离呗,无需什么理由。”
王玲玲继续吼道:“没你这么不讲理的吧?”
张哲低着脑袋晃来晃再也不吱声了。
张哲在机关政工部门里当小干事。王玲玲是医院的护士。两个结婚七八年了,孩子都六七岁了,过去两口子感情一直不错,日子过得安安稳稳相安无事。
尽管王玲玲对张哲突然提出要离婚感到很突如其来,一时错愕不已,但她毕竟是一个有教养的女性,她是有定力的,所以她并没有继续发作,而是没好气地瞥了张哲一眼,回过头去继续刀菜做饭。
吃饭的时候,她俩谁也没理谁,吃了一顿“焖”饭。吃完了饭,按往常两个一起倒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了有睡意才去床上睡觉。今天只有王玲玲去看电视,张哲跑到卧室倚着床头看书。张哲看书也是希里糊肚乱翻,看得出来他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看书也是装模作样掩饰自己。
等王玲玲上床睡觉时,张哲正侧身躺在被窝里装睡。王玲玲脱了衣服也钻进被窝里背倚着床头,双手抱臂,寻思了好半天,她才看着张哲忍不住地问:“你像抽疯一样要跟我离,你总得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吧?”
张哲躺那微微动了身子并没答话。
“是因为你不爱我了,还是你不喜欢这个家了?”王玲玲又问。
张哲寻思了好大一会儿才说:“没有。”
“没有你离什么婚呀?”
“我是无理离婚。”
“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
为了不过分刺激王玲玲,张哲想说什么来,但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王玲玲生气地骂道。说着她快速地背对张哲躺下了,她裹了裹被子,满脸忧伤,看得出来她强忍着泪水。
本来她还想追问下去,因为她绝对不想离婚。但她清楚地知道,张哲虽然在机关政工部门当干事,按说该能说会道,但张哲不然,他耍笔杆子还行,却不善言谈嘴紧,他要是不想说的事,你对他挖地三尺恐怕也挖不出来。王玲玲躺在哪边偷偷抹泪边想,也就不再追问了。
她要避免离婚,她就必须搞清楚张哲为什么要离婚。然后才能对症下药防止离婚。张哲又说啥也肯讲,王玲玲只能像无头苍蝇四处调查。
王玲玲首先想到的是张哲的一位女同学。据说她们上高中时谈过恋爱,是张哲的初恋。她们都住在一个小镇上,由于地方小,遇尔也能碰到。再说张哲他们同学关系不错,经常有同学聚会,张哲少不了跟前女友接触。最关键的是他的前女友最近死了丈夫,正独守空房。王玲玲认为她俩死灰复燃重修的好的可能性很大,她要去找张哲前女友好好教训教训她。她竟敢抢夺自己的老公,话都准备好了,见到她狠狠地臭骂她一顿。
王玲玲见到了“前女友”后,不依不饶地非让人家把事情说清楚?“前女友”说她跟张哲就是一般同学关系,两个人清清楚楚干干净净没有她说的偷情。人家说破了嘴皮子王玲玲也不信。“前女友”眼见百口莫辩,无奈之下,她说她刚刚又找了个男友,正准备领证结婚,说要是她不信的话,她可以带她去找男友核实一下,王玲玲这才相信了放过人家。
王玲玲又想到了张哲在单位里。张哲在机关部门里当报道干事,手下有一帮大姑娘小媳妇的业务报道员,她怀疑有可能是那个“狐狸精”,把张哲魂给钩走了,张哲才鬼迷心窍要跟她离婚的。
王玲玲到张哲的熟人中四处打听,都说没发现有哪个女人跟他走得比较近,更谈不上有什么绯闻了。但她并没有死心,而是去找张哲的领导。张哲领导说,他们向来没听到对张哲在生活作风上什么不良反应,他们认为张哲不是个好寻花问柳见了女人拿不动腿的好色男人,劝王玲玲不要妄加猜测。
王玲玲就此又怀疑到了婆婆身上。结婚后她与婆婆长期不够和睦,她总感觉婆婆看不上她,尤其是近期,由一些家庭琐事,她感觉她们之间矛盾有所加深,于是就怀疑婆婆在背后使坏,挑拨她们两口子闹离婚。
王玲玲找到婆婆毫不客气挑明了。婆婆红着眼说:“咱俩平时是有矛盾,在当今社会也是难免的,婆媳之间那有碟子不碰碗的。你们结婚都这么多年了,孩子都不小了,婆婆就是再狠,也不忍心让你们打离婚呀?”王玲玲也觉得婆婆讲得也是肺腑之言,也就把婆婆给排除了。
调查来调查去,王玲玲一无所获。张哲像走火入魔一样,天天磨叽跟她离婚,王玲玲也被搞得无计可施。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离婚也可以再婚,为了从张哲嘴里套出来他闹离婚的真实原因,她就可以对症下药,她再把他拉回来。于是她跟张哲讲,他要是跟她讲了要结婚的真实原因,讲了实话,她可以答应离婚?张哲说先离了他一定告诉她实情。王玲玲最后同意了。
两个人到民政局办完了离婚手续,王玲玲迫不及待地问:“这回你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
张哲一脸忧伤地说:“咱俩工资低,每月工资也就够维持生活开支的,也没什么积蓄。现在同他一起进机关的,不少人拿钱把领导摆平了得以提拔,他也没钱给领导怼,就想去做变性手术变成女人,那样就是不用钱也照样能把领导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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