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广汉市住建局原副局长袁述华,曾是一个身披戎装奋发向上的军人。但转业后,他的人生却急转直下。在被移送检察机关依法调查前,他曾对办案人员忏悔到,“玩物丧志,这也许就是今天我走到这的关键所在。如果当初不去打这些麻将,也就没有这些事情发生,这些就是致命的地方。”那么,袁述华究竟是如何一步步亲手毁掉自己人生的呢?
1990年,年仅19岁的袁述华离开家乡广汉,走进军营,开始在云南某部服役,职务从排长、连长升迁至副团职。这段军旅生涯,可以说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
2001年,为了离家更近,袁述华申请调到乐山市五通桥区人民武装部工作。没有了过去身边战友的相互提点,没有了精神世界的追求和寄托,他渐渐感到了生活上的空虚,迷上了打麻将。袁述华说:“我就跟那些家属打点小麻将,打个1元、2元这些,很小,纯粹消磨时间。”
殊不知,这些“小”麻将却成了袁述华噩梦的开始。渐渐地,袁述华从业余时间打小牌变成了整天整夜地赌博,从有输有赢变成了十打九输,经常一输就是数千元。输光了工资,他还不愿停手,就找牌友借钱打。一次、两次……牌友也不愿意借钱给他了。此时,一名牌友提出,可以介绍一个专门做借贷生意的人满足其赌资需求。袁述华何尝不知这其实就是高利贷,但他却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肯定能赢钱,高额的利息不是问题。殊不知,沉迷赌博,借高利贷,其结局必然是掉入陷阱,跌落深渊。
债滚债、利滚利,袁述华的欠债每天都在增长。退伍前,他已经累计欠下了100万元左右的债务。袁述华给自己评价,这10多年最混沌。
2015年,带着一身外债和巨大的心理压力,袁述华转业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成为广汉市住建局一名副局长。此时,袁述华发现,想要填补高利贷的巨大窟窿,仅靠现有的收入无异于杯水车薪。
实际上,按照规定,高利贷等民间借贷,超过规定年利率部分的利息约定无效,不受法律保护。但袁述华害怕丢掉官位,不敢让自己借贷之事曝光,更不敢报警,于是便放弃了向组织寻求帮助、坦白从宽的机会。在用光退伍军人补贴后,他掏光家底、借遍亲朋,仍然过得捉襟见肘,每月要还的利息就高达两三万元。
任职后没多久,袁述华的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来者是其中一个服务管理对象。当时正值2016年中秋节,三言两语过后,这个老板就以拜节的名义,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装有1万元现金的信封,表示希望得到袁述华的“关照”。
袁述华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说道:“当时收第一笔钱,我都问我要好的战友,我说这个钱收得不。我的战友提醒我,千万不要收,一直提醒我。但是我说好,我不收,我违心地说我不收,其实我收了。因为我确实要还钱,还别人高利贷。”
但是,仅依靠所谓的红包礼金还无法满足袁述华的还贷需求,于是,他将手段升级,由被动收受发展到了以“借”为名、主动索要。袁述华几乎向每一个服务管理对象都“借”过钱。这些老板想找他办事,也要先跟他谈“借”钱的事。为获得“袁局长”的关照,房地产商、工程老板对袁述华有求必应,更有甚者还主动要求借钱给袁述华还高利贷,并当面撕毁借条,明确表示不用归还。
袁述华以为有借钱的幌子“打掩护”,不会受到法纪处理。但在事实面前,他以权换钱,利用职务便利索要贿赂的行为却铁证如山。
德阳广汉市纪委监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王武解释到:“因为第一你是(找)管控服务对象(借),第二你根本没有偿还能力,第三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还,所以最后我们认定是索贿。”
渐渐地,“袁述华缺钱,还到处找人借钱”的消息在当地不胫而走。某房地产老板在得知这一情况后,为了取得袁述华的长期“关照”,便提出愿意帮助他一次性还清债务。但袁述华害怕说出实情金额太大会吓跑对方,便谎称仅仅欠款30余万元。此后,袁述华以需要还债为由,隔三差五从该老板处拿钱,前前后后持续了三年之久,收受该老板所送钱款共计32.4万元。
2019年,袁述华的相关行为引起了广汉市纪委监委的注意。当他被约谈,问到“自身是否存在问题需要向组织交代”时,袁述华依然心存侥幸,对问题避而不谈。
调查查明,袁述华在2016年至2020年期间,利用职务便利,涉嫌受贿共计83.2万元,全部用于偿还其个人债务。
2020年10月,袁述华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2020年12月,广汉市人民法院判决袁述华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5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