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周文鹏 李文超
党员名片
亓民川,男,山东莱芜人,1970年8月生,1993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现任山东省济南市莱芜区人民法院城西人民法庭庭长。1994年底至今,其到莱芜法院工作以来,始终坚守在基层人民法庭工作,得到了辖区百姓的广泛赞誉。近年来,其获评“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全国优秀法官”“全国法院办案标兵”“全省人民满意的公务员”等多项荣誉称号。
清晨,微风习习。山东省济南市莱芜区人民法院城西人民法庭的门锁撞上铁栅栏,发出“叮叮”的清脆响声,传遍了这一方不大的院落。天刚蒙蒙亮,一位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便早早来到这里,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他就是城西法庭党支部书记、庭长亓民川。
到百姓需要的地方扎根
刚走上审判岗位时,亓民川被安排到一个偏远的山区法庭工作,办公环境简陋 —— 法庭的办公室是4间简陋的平房,夏天乘凉靠风吹,冬天取暖靠炉火;东邻生猪市场,逢集就听猪叫声。但亓民川对此却满不在乎:“条件差,可觉悟不能差。我们党来自人民、植根人民、服务人民,一旦脱离群众,就会失去生命力。”
点滴办案事,浓浓法官情。那个时候,白天,亓民川跟着老法官深入田间地头、街头巷尾察访民情;晚上,大家则凑在一起研讨案情、撰写文书。
一次,一位大娘找到法庭,情绪激动,连说要向法官讨个公道说法。亓民川连忙迎上前去,平心静气地以晚辈身份和她聊起了家常。原来,大娘的儿子因交通事故死亡,事故涉及的多家单位和个人相互“扯皮”,拒不赔偿。大娘不知道如何打官司,也没钱请律师,所以只能来法庭碰碰运气。
“作为人民法官,决不能让公平正义缺席。”亓民川说。为了让受害人的家庭快速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他帮助大娘办理了立案手续,并依法申请减免诉讼费,其后又组织进行了庭前调解。经多次协调,双方当事人最终达成调解协议,事情就此平息。
亓民川觉得,一张笑脸、一杯热水、一把椅子就能拉近与当事人的距离。担任法官27年来,亓民川对待当事人始终就像对待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一样,急群众之所急,想群众之所想,用真情播撒司法温暖,赢得了辖区百姓的广泛赞誉。
法理情皆备的办案艺术
近年来,在司法审判实践中,离婚案件呈快速增长趋势。亓民川对此有着切身的体会 —— 他每年审理的离婚案件都在350件左右。
家庭是构成全社会的一个单元细胞,关乎着社会的和谐稳定,关乎人民群众的幸福感。离婚案件虽不比刑事大要案,但牵涉面较广,又常涉及财产分割、抚养权纠纷、抚养费纠纷等,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每当审理此类案件,亓民川总是慎之又慎,努力追求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双赢”。他介绍说,有些案件,未必判决的效果就好,尤其是涉及情感类的离婚案,其中确实有符合离婚情形的,但多数还是存在感情基础的,之所以当事人双方闹到法庭,往往是因为互相赌气。
在办理离婚案件中,亓民川常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通过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尝试修复本该美好的爱情。
他曾办理过这样一起离婚案件。一对夫妻因感情不和,导致矛盾激化,进而演变成斗殴。此后,女方起诉离婚。
亓民川一接手这个案子,心里便打起了鼓。“矛盾这么激烈,怎样才能处理好?”他没有着急给女方当事人送传票,而是给她打了个电话,叫她来办公室聊聊。
“你要是信任我,咱就好好聊聊;要是不信任我,就当我啥也没说。”当事人一进办公室,亓民川就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经过一上午的“拉家常”,当事人的情绪终于缓和了很多。
很快就到了开庭时间。为避免双方矛盾继续恶化,亓民川又分头做起工作,让双方各找一位旁听人员来参加庭审。
庭审顺利结束,可新的问题又摆在眼前。双方当事人育有一个孩子,孩子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出于案情实际和化解矛盾纠纷的需要,经调解,双方决定由男方抚养孩子。
如何办理交接?如何减少亲人离别场面对孩子的刺激?为此,亓民川也思虑了很久。经与孩子父母再三沟通后,他找到孩子的一名同学,让孩子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去公园游玩,趁着孩子玩得高兴时,母亲择机离开,同时让孩子的爷爷奶奶来接孩子。
亓民川说,通过办理案件,自己看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看到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每次接手新的案件,他就会置身其中,尝试修复一段段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时看到受害者的遭遇,他甚至还忍不住抹眼泪。
有人告诉亓民川:“别这么认真,办完这个案子还有下一个。再说你哭啥,法官需要理智。”他却总是说,“理智必须有,但也要与民同心”,然后就继续埋头翻阅案卷。
温情调解促和谐
城西法庭驻地有两个纳税大户,两家公司从30年前就开始合作,但后来由于一方在扩大规模时管理和资金没跟上,在交易中发生了支付货款不及时的问题,两家公司互诉对方,前后共涉及6起案件,争议总额近4000万元。
亓民川认真研究案情后发现,双方公司负责人更换后,双方缺乏必要的信任和有效的沟通。鉴于这种情况,他确定了“以调解促合作”的思路。
炎炎夏日,亓民川带领法庭干警一趟趟登门,反复与双方当事人沟通,讲法律、讲合作、讲发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寻找最佳解决方案。
心诚则灵。双方当事人从“不谈”到“能谈”、从谈一分钟到谈一个小时、从互相指责到探讨解决方案,经过一个多月的不懈努力,最终双方握手言和,达成协议,6起案件全部调解结案。法庭通过促成两家公司的磋商合作,为当地优化营商环境提供了助力。
作为一名法官,亓民川始终将“定分止争,案结事了”当作审判工作的基本要求,扎扎实实为群众解难题、化民怨、维权益。他常说:“通过一次次公正的裁判,当事人收获的是法律、法院、法官应该给他们的公正,我们收获的是渴望公正的人民群众对法律的敬仰,以及对法院、法官的信任。”
2020年2月,王某伍在自家地里烧荒时引发火灾,烧毁了同村王某娟承包的树林。王某娟将王某伍起诉到城西法庭,并要求鉴定其损失价值。
“对方是个老年单身汉,经济条件不好,你们赢了官司也很难拿到赔偿,再说你们是同村的,退一步今后好相处……”这起案件事实清晰,责任认定明确,但亓民川没有一判了之,而是从双方当事人的实际情况出发,多次给原告做工作。
最终,原告从一开始主张30余万元赔偿,改为同意被告分期赔付其10万元,案件得以调解结案。原告王某娟说,亓庭长诚恳的工作态度让她选择了让步。
和亓民川聊案子,他脱口而出的总是那些通过调解结案或原告撤诉的案子。“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深知老百姓生活的艰辛。老百姓走进法庭,就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解不开的难。哪怕只有一线希望能调解成功,我也不愿放弃。”他说。
竭尽全力去做调解工作,意味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还可能不被理解。“是不是对方找了你?明明我占理,为什么不直接给判了?”面对群众偶有的不解和质疑声,亓民川总是想方设法拉近与当事人的距离,阐明调解的积极意义,并站在当事人的立场提出合理解决方案,让和解成为可能。
“写份判决书也就是一上午的事,法官保证判决公平公正就算尽职了,为啥要费时费力去调解呢?何况有时还落埋怨。”90后的王婷婷是亓民川的助理,她直言一开始很不理解亓民川“给自己找麻烦”的做法。但慢慢地,从双方当事人达成和解的和谐氛围中,从当事人利益得到及时兑现的感激声中,她开始明白了庭长的良苦用心,并全力做好辅助工作。在亓民川的感染下,她还积极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筑牢公正司法的屏障
常言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工作中,亓民川以对审判事业高度负责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自觉把“为政不移公仆之心,用权不谋一己之私”作为永恒追求,牢记党员宗旨,严守防线,始终保持共产党人的为民情怀和本色。
亓民川在审理一起离婚案时,双方当事人对共同财产的争议较大,几经协调不成,法庭启动了财产评估程序。被告慌了神,托熟人找到亓民川,放下一个信封转身就走。
亓民川赶紧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崭新的2万元人民币。没有丝毫犹豫,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中间人。他说:“赶紧把钱拿回去,谁赚钱都不容易,即便你们不这样做,我们也会公平办案。”电话那头依然是表示感谢,并拒绝收回钱款,随后便挂了电话。亓民川再打,对方始终不接。无奈之下,他立即将这2万元人民币上交到纪检部门,并进行了登记。
随后,亓民川直接找到被告人,正告他:“法官头顶国徽,肩挑天平,清正廉洁、公正司法是法官的天职。”被告见这招行不通,便打电话威胁他。然而,这样的恐吓并没有撼动亓民川心中那份“守护公平与正义”的职业信仰。最终,案件依法作出了裁判。
甘当一颗“螺丝钉”
身为人民的公仆,亓民川有坚定的政治立场,在思想和行动上始终与党的政策、路线、方针保持高度一致;身为从事审判工作的法官,他始终以政治责任感为动力,时刻把优良作风同人民紧紧凝聚在一起,在使命如炬的司法实践中,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
“讲奉献、有作为、守情怀”是亓民川的座右铭,自穿上法袍的那一刻起,他立足审判,竭诚为民服务,共审结案件5000余件,用行动践行着一名共产党员不负初心使命的铮铮誓言。
亓民川(中)到涉诉当事人家中开庭
27年间,在亓民川眼里,“为群众办实事”是不变的行动标准。他说:“不让任何一方在涉诉案件中沾光,也不让任何一方吃亏,把一碗水端平,心里才踏实。”
27年来,亓民川先后获得“全国优秀法官”“全国法院办案标兵”“全省人民满意的公务员”“济南市十大法治人物”等荣誉称号。
“未来,我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面对这些荣誉,亓民川总是谦逊地回应说,“即便没有受到表扬,司法为民的初心也不会改变,因为咱干的就是这个活儿,是人民的法官。”
2021年,在建党100周年之际,亓民川又荣获“全国优秀共产党员”荣誉称号。7月2日,从北京载誉归来的亓民川心潮澎湃。他说:“听完习近平总书记的‘七一’重要讲话,我感到非常自豪,今天的祖国强大起来了。”
回顾27年的职业生涯,亓民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扎根基层办案一线,作为一名普通法官,亓民川对群众充满真情,对当事人饱含深情,对工作洋溢热情。他走村串户调解纠纷、巡回办案、送法下乡,认真履行人民法官的使命职责,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一名共产党员的法治情怀和责任担当。
“我甘当一颗‘螺丝钉’,一直‘钉’在基层人民法庭的岗位上。担任法官27年,现在我的头发白了,脸庞黑了,年纪大了,但对党的忠诚、对法律事业的追求、对人民群众的感情,从未改变。”亓民川说。
《中国审判》杂志2021年第17期
中国审判新闻半月刊·总第279期
编辑/孙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