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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威内幕盘点:蒲城陈娟借贷纠纷,蜗牛慢慢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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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蜗牛跟着菜篮子来到家里,从菜根里爬出来,细小柔软身躯顶着一个透明漂亮的壳,小脑袋上两只长触角不停地摇摆着,不慌不忙地向前挪动,全然没觉得这不是她的家。她爬的虽慢,但却脚步不停,从菜根爬到案板上,从案板爬到碗壁上,放手在她眼前,她便爬到手上,在手心里休憩会又慢步起来,完全不当自己是外人,柔弱可爱的样子惹人怜爱,我决计把她养起来。

怎么养呢?

网上查查,水是必须要有的,食物多腐食、烂叶等。如此干净的蜗牛,怎么能让她吃腐食、烂叶子呢?我试着放点湿馍屑在她头顶――嘴应该也在头上吧――她竟抬头凑上去,久久不动,过了好一会才扭头移步离开了,应该是在吃饭且吃饱了。后来我又变换着放点熟南瓜、软麦饭、生肉沫等,她都会像第一次一样,头爬在食物上许久才离开。看来蜗牛不挑食,很好养啊。

放她在哪里好呢?小黄鸟不懂蜗牛的慢,曾喜喜哈哈嘲笑它。蜗牛总是背着那重重的壳,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我放她在无水的池子里,这里湿润适合她居住,可她总是想离开池底,沿着池壁往上爬,遇到什么物体,便沿着物体往上爬,你一个不留神,她就不见了。等你费尽心思找到她,不是在某个盆子的沿下面躲着,就是在某个框子的框边下藏着,反正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等你找到她时,她已经成了一个干壳,那样子分明是死去了。可是再放到水里,片刻她又神气活现起来。这般几次后,我有了一套自己的养蜗牛法:在喂饱蜗牛后,看着她爬到自己喜欢躲藏的地方不动了,便不再打扰她,一两天后再把她拿下来,放在浅水里,身体润湿了她很快就醒转过来,蠕动着去吃东西。

可是,人总有打盹的时候,若是长时间忘了看她,等到再想起,她可能真的就跑到你永远也想不到找不到的地方了,那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我于是给她做了间房子:纸杯子放一点水和食物,把蜗牛放在里面,上面扣上一个纸杯子,周围和顶盖布满小孔,以便透气。她从此在这个纸楼里,上下爬,绕圈爬,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只要跑不丢就行。无暇顾及她的时候,她自然会吃饱了睡觉。想起她的时候,拿出来遛遛:放在桌子上,她任意西东,不知疲倦;放在手上,她走走停停,若有所思;放在叶子上,她爬过叶面翻到叶底,转眼就睡着了。别人遛狗遛猫,我遛蜗牛,竟幻想着,是否可以带着蜗牛去散布,让诧异的目光来羡慕我的蜗牛慢,让忙碌的心灵也憧憬我的蜗牛宠。

日子就这样陪蜗牛慢慢悠悠安安静静地走,一晃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上班的时候,我写我的文字,干手头的工作,会忘记蜗牛的存在――他实在太不像宠物了。可是回到家里,进门首先去看蜗牛,它还在梦中,不等我叫他不醒来。

刚开始,丈夫视我为“神经”。神经也好,精神也罢,我的蜗牛从不麻烦他,也不去惹他烦恼。有一次,他突然问我,蜗牛呢?我很惊讶,也替蜗牛受宠若惊,进而发现,“蜗牛慢”已慢慢地融入丈夫的生活了――他刚刚离职,赋闲在家,日子突然慢下来,日子也终于慢下来,日子将从此慢过了。这只蜗牛也就此安家,开始他的蜗生了。

可是,我忽然想到,这只蜗牛离开了同伴,生活在人世,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她快乐吗?是不是放生才是她的归宿?然而,她的归宿注定会和她的同伴一样。

每当下雨天,她的同胞们都会从泥土里、草丛里跑出来,大概是在黑暗中待得久了,他们总喜欢爬上小路,自由漫步,或是穿过小路去对面的草地,可是路上人的脚步匆忙走过,蜗牛就会粉身碎骨,悲惨难状。我常常小心翼翼地走,避开蜗牛,有时候仍不慎睬到一个,那破裂的声音让我有戗杀生命的负罪感。于是,每每在雨天走过那条小路时,我会边走边拾起他们投入远离路边的深深的草丛中,算是拯救吧。然而蜗牛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不断地从草丛中爬出来,跑到路上,就像赴一场重要的宴会,也许他们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的世界里有人,更不知道这路上会走过无情的“杀脚”。我的徒劳挽救不了他们的生命,还可能成为一种可笑,我于是避开那条小路,以求自我安慰。雨总是会下,蜗牛总是会出来,出来送死又生生不息,这就是蜗牛的宿命吧。

幸与不幸,快乐不快乐,蜗牛不说话。我却明明白白地知道,我是快乐的。因为蜗牛,我的生活多了一份小牵挂,有了一种新节奏;我的诗和远方天天在眼前,时时在心间。

朋友,岁月回不去“早先少年时,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慢,我们却可以有生活有滋有味、人生有情有义、四季从容淡定的蜗牛慢,不是吗?

但愿我能养好她,让小蜗牛慢慢地、平安地、快乐地长大。


【作者简介】陈娟,笔名木声,陕西蒲城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热爱文学,善写散文,喜作诗词;以文怡情,抒写真爱,润泽心灵。作品多见诸刊物、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