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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百科报道:兰州赵世杰借贷纠纷,广武门附近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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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武门内监狱风云》主要说了些监狱的外貌和建筑的布局,这里再说说监狱迁走后,旧址上又驻扎的省军区独立师机关样貌。

1950年11月30日,新中国的司法部、公安部下达了关于监狱、看守所和劳改队由司法部门转归公安部门领导的决定。1951年3月2日,位于自信路8号的甘肃省第一监狱,便正式由省法院移交给了省公安厅于2月7日专设的第四处管辖。四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劳改处,下设有狱政、教育、生产、管理4个科室。

甘肃省政府公安厅厅长李甫山

甘肃省人民法院院长史文秀、甘肃省政府公安厅厅长李甫山,代表双方就甘肃省人民法院监狱所占面积及房屋等进行了签字交接。地产及地上附属物计有:住址面积14亩;楼房15间;砖木结构平房245间(看守所用房62间);土木结构平房9间(看守所用5间);望楼1座;监外砖木结构平房3间。合计房屋272间。

1956年1月,省公安厅下设了省劳动改造管理局,专门负责对全省监狱的管理和领导。

1958年,省一监由自信路8号迁至大沙坪新址。在此之前,这个监狱里除了关押过轰动全国的、杀害毛泽民的凶手芦秉林以外,还关押过对旧大路居住的盛世才岳父一家的灭门大案,即邱宅血案的参与者。有两人被抓时正好是住在广武门外的,一个是陈永春,毕业于新疆军校第三期,曾任新疆骑兵师营长;另一个是孙立勋,孙立勋原住水北门,案发后查户口簿底册批注为“迁往外地”。实际上这两人一前一后都搬迁到了广武门后街28号院子,在这个院子里被抓获后都被判为无期徒刑。

兰州解放以后,这二人及其他案犯都相继被大赦释放,走出了广武门的这座监狱大门。

1949年底,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孙立勋和陈永春两人裹着大衣、戴着皮帽子、捂着大围巾,来到了ha fei(下水)门范宗湘(侦办邱宅血案的省会警察总局刑警大队长)的家里,自我介绍后,把范家人吓得要死,以为是来行凶报复的,这时,正好范宗湘从学习小组学习完进了家,原来这两人是来看望、感谢范家爸的。轰动全国及全台湾的灭门大案发生后,先不管谁是谁非,但案子是必须要破的,但国人都没把作案人当凶手看待,都称他们为“义士”,是为民除害的义举。范大队长也自始至终没有为难众“义士”,结案后还在中正路陶乐春饭庄叫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在拘留所里抚慰、招待了这些人。

某监狱内教育学习揭发批判活动

除此以外,这个监狱里还曾经关押过两个重量级的大人物,一个是国民党的中将班淦,另一个是我们的开国中将方强。

班淦当时在兰州任国民党第八战区兵站总监,在庙滩子、红山根等各处都有其大量的军产,管理的有飞机、辎汽团、大车(骡马)队,还有骆驼团等等。班淦扛着中将军衔,在大后方兰州经略着军民两用抗战物资,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官倒”。最后终因犯贪污罪,在军人省长的运作下仅被判了个有期徒刑;蒋介石的公子到兰州查办施压,又被改判为无期徒刑;最后到蒋介石那里报批时——娘希匹,死刑,立即执行。

有点意思的是,此贪污案的审判长是班淦的老邻居(都在七里河有豪华宅院,且相距不远)、第八战区东路总指挥、中将鲁大昌。班淦在被拉到红山根执行枪决之前的审理过程中,先后被羁押于省第一监狱、新关特种秘密监狱(军统监狱,位于第一监狱西侧,建行大楼位置)及驻扎在小北街北头荣光寺里的“军法监部”。

抗战时期,老红军方强也曾被逮捕关押于省一监,时任西路军第九军政治部宣传部部长。方强虽然在此关押的时间不长,但还积极地在狱内开展活动,广泛宣传我党的抗日方针政策,并担任了地下党支部书记。在组织的出面营救下被释放,出狱后任八路军129师385旅政治部主任。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


杜克与同志们合影留念

杜克,山西临县人,1939年4月入党,原省一监副典狱长,第二任典狱长、监狱长,1953年行政级别16级。照片“同款”坐姿左四为杜克。

1958年,省一监由自信路8号迁至大沙坪后,隶属于省军区的独立师师部进驻监狱大院。部队对原有建筑进行了彻底的大改造,拆除了瞭望塔楼及五翼监舍等,按照驻军需要重修规划修建了房屋。

原来开在西面自信路小巷子里的监狱大门成为了后门,设了岗哨,高大的青砖拱券门洞子、对开大木门、及木门里面坐西朝东的楼房均保留了下来,楼房作为师部主官的办公用房。

办公楼对面有一圈平房围成的小院子,住营团以上干部及其家属。小院子外面南头的东侧,是坐东朝西的一栋砖木结构的二层楼房,作为部队的招待所。穿过家属院小院子往东走就进入了机关大院。

大院子的南侧,东西又各是一个院子,门脸均朝北。东面小院子里,左手靠东城墙有三排坐北朝南的平房,右手是一片空场地,小院子住的是师部主官及其家属们。西面的小院子是个青砖拱券门,里面有南北两排平房,南房是厨房;北面门洞子一侧是机关食堂,另一侧是库房等。

大院子中间是坐北朝南的四排平房,这就是师部机关,东南侧有个大礼堂,与西头的办公楼遥遥相对。其余东侧拆除了原来犯人干活的工场房屋,只留下了后山墙当院墙,北侧院墙还是利用了原来的监狱大墙。

师部的大门开在了广武路上(就是后来农业厅进驻后上锁封闭了的那个北门),进师部要从广武路向南走,有不长的一个上坡路,然后左手是背靠东城墙、坐东朝西的一溜建筑,先是岗哨,后面依次是传达室、猪圈、通道、警卫连、战士食堂,右拐往西就进入了机关大院子。

坡上右侧一直到大礼堂南头拐弯处,都是四、五十公分高的石砌房基,上面就是遗留的那个工场很高的后山墙,墙面上能明显看出原来房间的隔墙碴口。

左面猪圈与食堂之间的通道可走到城墙根。在城墙上挖了个斜向上的坡道,用拆下的大青砖砌筑为台阶,沿台阶向南上到城墙上,建有一栋营房,驻扎着一个班的警卫战士,通道和台阶只是方便战士们执勤换岗时用于上下城墙。不过那时还真正的是军民一家人,部队驻地没有“哨兵神圣,不容侵犯”的警告牌,大门口没有阻车装置,站岗的没有围挡不锈钢禁区,也不用戴钢盔,时不时地有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冲过岗哨,奔向城墙玩耍、放鸽子、放风筝。

原独立师警卫连老战士杨岩铭,榆中三角城人,1961年曾在东城墙上守卫师部机关。

以前穿过新关城门楼子就算是出城到了郊外了,满眼都是大片的农田和树木,除了农舍以外的深宅大院(包括寺庙、机关等)多是互不相连的,建筑用地要比城里富裕,所以这些私家花园的东家都拥有着非富即贵的身份。主要的道路也只有两条,据民国36年(1947年)甘肃省地政局所绘制的“兰州市市区图”标注,出广武门,斜向东南方向,在东稍门(迎恩门、和平门)外与教场南门的公路相连,为前街。出广武门径直向东,沿邓家花园南侧至教场(明朝所建)西门,是为后街,后街曾用名为教场路。

后来随着这两条道路走向的建筑物越来越多了,私家花园的主人们跑路的,卖祖产的,房子被没收的,一家人住的大宅院都变成了十来八家住的大杂院。居民人口多了,市场也就繁荣了。围绕着广武门十字的牛肉面馆、菜铺子、肉铺子、糖酒铺子、杂货铺子、锅盔铺子以及修鞋铺子、粮站、水站等等,哪个地方都有一大堆的故事。

闫宗亮高中毕业后曾在广武门菜铺子上过班,可他却不知道这里以前发生的许多事情,可能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吧,只听、不说、也不记,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上图中心红绿灯左侧为广武门后街,红绿灯右侧楼群夹着广武门前街。

大概在1975年左右,十来岁的“佛寺儿”拉着好朋友“小龙子”一起到广武门菜铺子给家里买菜,佛寺儿蹿到前面想加个队,被营业员尕马子将衣服领子攥住一拧再往后一拉,一个踉跄差点没被勒死。“日你……”佛寺儿立足未稳、话音未了,又被尕马子从后“板筋”处一巴掌再次一个趔趄打爬在地,尕马子的闪击战不容你说话,战术动作利索、连贯、一气呵成。佛寺儿家弟兄5个,哪个在外面都没有受过这气,连滚带爬地与尕马子拉开了距离后才爬起来,也不跑,指挥着小龙子“你起(去)屋里喊我哥起”。

几分钟后先是老大冲了进来,询问弟弟是被哪个打了。此时的尕马子身穿蓝色长衫工作服不动声色站立在门口边,背着双手冷眼观察着“台海局势”的发展。老大过来就准备动手,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尕马子挥手一秤砣打翻在地,头上立刻血流如注,秤砣是那种能称量上百斤货物的大杆秤上用的,比拳头还大。随后赶来的老三一看这场景也顾不上报仇了,救老大的命要紧,其实尕马子早跑的没影了。

过了一两个月后,会水的尕马子在黄河里游泳时淹死了,有人说是在铁桥上“跳冰棍”呛死了,有人纠正说是不对,是在河中间的抽水塔上“扎猛子”扎到石头上死的。

七十年代初,兰州举行大规模的游泳活动

佛寺儿家老大有个很好的工作,到现在也是最好的单位,现在职工工资基本上都在万元以上。老大除了正式职业以外还有个非正式的事情要干,与赵江海、段克文等人都是兰州有名的“长征40团”的红色战斗员、领导者,与“红三司”、“革联”、“红旗革命造反团”等等其它组织一样,都是热血沸腾的年青“革命者”、“捍卫者”,这些组织不是“保皇派”就是“造反派”。

长征40团的团部设在武都路南面的一个大院子里,民国时,仲兴哉局长领导的禁烟善后局曾占驻过这里,那时烟毒泛滥,各种组织机构和委员会同样泛滥,哪个街道上都有几个挂着处、局、署或是委员会招牌的院子。比如这位路邦道大员,挑着甘肃“查禁种烟特派员”的担子、顶着甘肃“检举禁毒专员”的头衔、还要坐个“检举烟民登记专员”的位子;财政厅厅长朱镜宙不可思议地兼着禁烟的局长;“甘肃省禁烟特派员公署”里面坐着个“禁烟特派员”曾彦;民政厅里设有“戒烟局”,会同省“禁烟委员会”一起扯皮;大员们忙活不过来,那就再成立个甘肃省“禁烟督导团”,反正大家都是在想方设法的花公家的钱。所以,也不敢确定长征40团这个院子里以前到底驻扎的是哪部分的。

谢公馆主人、兰州中山医院院长谢刚杰一行人合影

长征40团驻扎的院子正对面,就是曾经的“谢公馆”,蒋纬国来兰时曾暂住其间。主人谢刚杰为兰州“中山医院”的院长,该医院是兰州大学的前身、即“中山大学”的附属医院,故名中山医院。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元旦,朱绍良应马步芳邀请到青海各地参观访问,兰州中山医院院长谢刚杰与燕京大学校长梅贻宝、北平中国大学总务长祁大鹏、大公报特约通讯员范长江、抗日名将于学忠、著名活佛喜饶嘉措等人与朱绍良同行。

广武门下原有个红星幼儿园,听名称就知道这是个部队幼儿园,附近的娃娃们对这里面的小朋友那可真是羡慕嫉妒爱到死!这里有很多小朋友穿的都是军装改制的小衣服,戴得真正的红五星,普遍都是干干净净、喜气洋洋的,更主要的是他们的家长都是光荣的“革命军人”,是走到哪里都受人尊重、爱戴的人,所以,外面的娃娃们对“长大后要当解放军”这种理想信念的精神追求,不是现在对富二代那种复杂的心态所能相比的。

红星幼儿园有为小朋友专门做饭的赵世杰老爷子,原是榆中冯家湾子人,老伴的娘家是滩尖子魏家,小女儿后来承继父业作了保育员。全家老小原来都住在广武门50号大院子里,这个院子原是榆中李家的烟坊,后来也是大宅院变成了大杂院,院子东邻水站,南靠墨水厂,赵世杰感觉环境不太好,一家人便迁居到新关五福巷的军区家属院了。

墨水厂大门旧貌

墨水厂占据的北面一部分,原来也曾是一个大宅院,院子坐南朝北,大门开在后街上,一进两院,中间以镂刻木牌坊分割成南北两个院子,整座院落相比西邻的另一家宅院进深要大一些,东西略窄一些。但建筑规模很大、所用材料都非常精细,四面均为砖木结构的二层楼房,各房廊檐下都一溜摆设着细陶制作的精致套色釉面大鱼缸,两耳为虎头衔环造型,这种大鱼箍子现在已极难见到了。成为大杂院后,各家住户都把鱼缸当成了煤仓子。70年代末期,东家的几个后人从台湾来此寻访旧迹,说是家人都散居在世界多地,大陆早已无人了。此时后院(南院)已拆除,地皮划给了墨水厂,看着乱糟糟不成体统的大杂院,少东家们耷拉着眼皮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20号大杂院,原来也是榆中金崖一户开烟坊的金家人的私宅。和上面那座宅院样式大体差不多,区别是南北进深很小,东西很阔,前院是平房,中门和后院正房都是二层楼,木质楼梯非常狭窄,各种建筑材料都不如上一家,一对比就能看出家底没有人家的厚。后楼上住着谭家人,儿子小龙高大帅气、阳光仁义;女儿惠兰漂亮美丽,兰心蕙质。

离广武门不远有个寺庙,先是被羊毛厂占用,像个小作坊的尕厂子,几个工人每天的工作就是手工将一张张羊皮上的羊毛剪下,皮毛分离各自备用,加工活弄的周围空气很紧张。羊毛厂迁走后,水车园粮站从东面相隔不远处迁入此处。老粮站大院子是原民国邮电局郭局长家,一半院子先是被粮站占用,建墨水厂时又将粮站这半个院子划拨走。郭局长家的大院子以前也是拾掇得十分考究,从室内残存的豪华程度就可看出来,全屋满铺木地板,有专门的大客厅,有皮沙发,进客厅有巨大的红木屏风,墙体青砖砌筑,墙内全部木板饰面。郭局长的老伴性格温和柔弱、少言寡语,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被吓着了的缘故,长期居于家中空荡荡、黑乎乎的大房子里,基本不出门,脸色惨白的没一点血色。

以前广武门下的人们普遍都有外号或者昵称,不认识的人对有些称呼比较好理解,而有些称呼则只有最知己的人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比如说:末尾(yi)子、垫垫窝、尕尕、尕娃、布拉子、布布子、有有子、三虎子、狗娃子、尕巴头、尕地主、羔子、半个子、大桃儿、佛寺儿(有重名的,需要时前面冠以X家)、尚大头、葫芦、耍疙瘩、胖三爷、尕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