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忘于江湖
1986年10月7日,一代“军神”刘伯承元帅溘然长逝。
突如其来的噩耗传来,同为四川(重庆)老乡的聂荣臻元帅悲恸不已。
此时的聂帅,也已经87岁高龄,和刘帅相识相知恰好60年。聂帅在缅怀战友的悼文中,深情回忆战争年代“数度联袂战斗,生死与共”,和平时期“战友情谊,愈加笃厚”,历历往事依稀在目。
十大开国元帅,朱、刘、陈、聂都出自“大四川”,其中聂帅、刘帅的家乡后来归属重庆。
聂荣臻元帅
聂帅和刘帅,是地地道道的老乡。
聂帅是四川江津人(今属重庆),刘帅是四川开县人(今属重庆)。
万里长江,一衣带水。冥冥之中,似乎已经注定这两位开国元帅之间,前世有缘。
但是,4位大四川的老乡距离最近的两位,却最后相识:刘帅和朱老总相识于1917年川军、滇军和谈时期,当时刘帅25岁朱老总31岁,川军团长刘伯承和滇军旅长朱老总一见如故、相见很晚。
但是,川军和滇军很快陷入混战,两位老帅也成了战场上的对手。
九年之后,刘帅和留学德国归来的朱老总再次重逢,此时两人已经成了一个组织的战友,这一次他们都是为泸顺起义而来,参与其中的还有25岁的“诗人”陈毅,这也是刘帅第一次见到陈帅。
1927年7月,刘帅和聂帅在武汉第一次相识,惺惺相惜。
此时的聂帅已是江西军委书记,负责协助周公策划和组织南昌起义。一个是叱咤风云的“川中名将”,一个是黄埔军校的教官,两位相差7岁的军事家,为了共同的信念走到了同一条战线。
青年聂荣臻、刘伯承
南昌起义,35岁的刘伯承任参谋长,28岁的聂荣臻任11军代表。
遗憾的是,起义因为众寡悬殊而最终失利,聂帅和刘帅先后转道港岛各奔东西。
刘伯承和吴玉章等人,辗转远赴苏联莫斯科高级步校,很快转入更高一级的伏龙芝军事学院。而老战友聂荣臻则留在广州,和叶剑英、徐向前等人参与组织领导了以张太雷等人为首的广州起义。
1930年秋,学成归来的刘伯承、左权等人经蒙古回国,到达上海。
而负责迎接他们的,正是协助周公主持日常军事工作的聂荣臻。
刘伯承的到来,让聂荣臻大喜过望,两位老友在白色恐怖的上海滩开始了第二次合作。初到上海的刘伯承人生地不熟,聂荣臻和新婚不久的夫人张瑞华就成了刘伯承最好的“老乡向导”。
刘伯承对呱呱坠地的小聂力非常喜欢,每次到聂荣臻家里,都要逗她一阵子。但是,这一温馨的画面很快就被顾顺章的叛变打破了。1931年底,刘伯承、聂荣臻等人先后离开上海,转入江西苏区。
强渡大渡河
在苏区,聂荣臻和刘伯承见到了主席、朱老总和周公等人。
在主席的安排下,聂荣臻先到红五军团、后任总政治部副主任、红一军团政委,从此开始了和林总的搭档。而刘伯承先后担任红军学校校长、红军总参谋长,开始了“当代孙吴”的辉煌。
第四、第五次反“围剿”期间,聂荣臻和林总率领红一军团在一线血奋战,刘伯承则协助周公、朱老总参赞军机。此时的主席,已经“靠边站”失去军事指挥权。第五次反“围剿”历时一年后失利。
长征途中的遵义会议后,聂荣臻和刘伯承第一次搭档红军先遣队。
先遣队只有一个团,配属一个工兵排,还有一部电台。刘伯承任司令员,聂荣臻任政委,萧华带领一个工作队配合。先遣队存在不到一个月,但是经历了“彝海结盟”通过彝民区、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等关乎红军生死存亡的事件,胜利赢来了红一、四方面军会师。
对于刘伯承的足智多谋和“袍哥”风范,聂荣臻发自内心地赞叹。
而年长7岁的刘伯承,对聂荣臻既是兄长又是战友,还是配合无间的黄金搭档。对于这位24岁就失去右眼的“独目军神”,聂荣臻无比叹服,而对于聂荣臻的军政全才,刘伯承也是尊敬有加。
长征路上的默契合作,一举奠定了聂、刘在战争年代协同配合的基调。
抗战时期的聂荣臻、刘伯承等
抗战时期,聂荣臻任八路军115师副师长,刘伯承任129师师长。
平型关大捷以后,115师第一次分家,副师长聂荣臻代理独立团3000余人开赴五台山地区,创立了第一个模范的敌后抗日根据地晋察冀。而刘伯承也带领129师9000余人,转战在魏巍太行山上,而后纵马太岳、冀南,开创了“四战之地”晋冀鲁豫根据地。
晋察冀在北、晋冀鲁豫在南,两位老友在华北敌后战场共同抗击日军。
1940年8月,一场声势浩大的破袭战在华北大地全面铺开,这就是著名的“百团大战”。129师、晋察冀军区作为主角,负责破袭正太铁路的东西两段,而贺老总的120师负责锦上添花。
晋察冀根据地,从最初的游击区,发展到冀晋、冀察、冀中、冀热辽四大军区,也成为从关内进军东北的踏板;晋冀鲁豫根据地,也从原来的太行发展到太行、太岳、冀南、冀鲁豫四大军分区,成为联系陕甘宁、绥晋察冀、山东、中原的承上启下的枢纽地区。
抗战后期,聂荣臻、刘伯承先后回到延安,参加七大。
陈毅、刘伯承、聂荣臻在延安
解放战争初期,晋察冀和晋冀鲁豫却迎来了冰火两重天。
晋察冀由于裁军过多,野战部队战斗力大打折扣,导致战争初期联手贺老总,还是被傅作义各个击破,导致一丢大同、集宁,再丢张家口,晋察冀根据地的发展面临低谷。
而晋冀鲁豫由于备战充分,连战连捷,在解放战争第一年屡创佳绩。
1947年6月,在西柏坡的土地会议上,刘书记大大地表扬了晋冀鲁豫的土改工作,为军队打胜仗铺好了路子,也对晋察冀作了批评。
随后,主席为了帮助聂荣臻对付傅作义,让62岁的朱老总亲自出山,简拔杨得志、杨成武等人独当一面,同时大力整军。很快通过清风店战役、解放石家庄,一举扭转了晋察冀的不利局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了大决战的平津战役,傅作义早已不是聂帅的对手。
聂荣臻
新中国成立后,聂荣臻主持总参,协助主席指挥抗美援朝。
聂荣臻的工作,给了三八线的彭总有力支持,而同一时期的刘伯承,则筹建南京军事学院,为我军培养更多的“粟裕”“杨得志”“韩先楚”,两位老帅继续为我军贡献力量。
1955年9月,聂荣臻、刘伯承被授予共和国元帅军衔。
在此之后,聂帅主持科技工作,为“两弹一星”的出世做出了巨大贡献;而同一时期的刘帅,虽然经历了“教条主义”风波,仍然被主席任命为战略小组组长,谋划了震惊世界的对印反击作战。
聂帅一生,性格敦厚但意志坚韧,久经沙场却没有一次负伤,堪称“福将”;刘帅身上九处负伤、弹痕累累,从四川“袍哥”成长为川军名将、我军“军神”和一代“儒帅”。
十大元帅中的陈毅,1972年病逝,享年71岁;德高望重的朱老总,1976年仙逝,享年90岁;而久病卧床的刘帅,享年94岁,寿命为十大元帅第一;6年后病逝的聂帅,享年93岁,排名第二。
但有一点不但刘帅比不了,其余八大元帅野也甘拜下风。这就是加入组织的时间:聂帅64年党龄独占鳌头,让人敬仰;刘帅则是60年,也让很多开国将帅自叹不如。
聂帅和刘帅的战友情谊持续了60年,高山流水让后人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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