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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普及一下借贷纠纷大刀砍手,茭陵大胡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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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大胡庄战斗背后的神秘面纱——纪念大胡庄战斗80周年

何 涛  

契子

1985年我在淮安县政府机关工作时,偶然看到《淮安党史资料》上有一篇署名胡继成、刘本诚的文章——《大胡庄战斗》,系县党史办根据刘本诚1983年5月回忆录整理。烈士们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日寇灭绝人性的残暴,群众目睹现场的惨烈状况,当时的我心灵受到强烈震撼,多年来一直难以忘怀。2002年到市级机关工作后,结识了市住建局一位老乡,得知他居然就是茭陵镇大胡村人。此后,在其鼓动和陪同下,我从2009年起四进大胡庄,走访当地几位当年记事、如今年迈的老人,记录下他们刻骨铭心的回忆。2011年前后,我专程拜访了原县党史办主任邵景元、原县文联主席陈民牛、原周恩来纪念馆周恩来研究室主任秦九凤等几位退休老干部。尤其是秦九凤先生,1982年4月曾赴河南省安阳市专门采访过大胡庄战斗唯一幸存者刘本诚,此后潜心跟踪研究三十多年,我有幸就大胡庄战斗有关疑点多次向秦老请教和探讨。对77年前那场战斗,目前可以查阅到以胡继成(原新四军三师八旅24团团长)、刘本诚(24团1营2连战士)二人名义发表的《大胡庄战斗》《不应忘却的抗日英雄们——记气吞山河的大胡庄战斗》,邵景元发表的《淮北原平两丰碑--记大胡庄、刘老庄战斗》,焦林正发表的《大胡庄战斗纪实》,24团老团长胡继成的采访录《解放军开国将军悲情回忆:82勇士血战大胡庄》,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淮安区作协副主席、淮安市新四军研究会理事施向平发表的《铁骨铮铮气壮山河——纪念大胡庄战斗82 烈士殉国76 周年》等。秦九凤除发表《大胡庄战斗烈士纪念碑》一文,还先后就大胡庄战斗陆续发表了多篇有重要研究价值的文章。以上这些资料所叙述的大胡庄战斗背景、地点、起因、过程和结局大同小异,但仍有一些关键性细节不够清晰,有的地方甚至互相矛盾。本文基于亲身调查,并广泛阅览、客观分析报刊杂志和网络上已发表的相关资料,在此基础上提出一些个人观点,供党史、军史工作者进一步研究探讨。  

一、大胡庄战斗牺牲人数与战斗规模淮安区茭陵镇的前身茭菱乡,是20世纪80年代初以周边的苏嘴、宋集、顺河三个乡一些边远村庄撤并组合而成的。40年代的大胡庄,其实是苏家嘴(今苏嘴镇)所辖大胡村的自然村落,由两个圩子组成,其中大圩子住着几十户人家,而小圩子(当地人又称“小西场”)只有9户胡姓人家。这个小圩子特点是东西长、南北短,主屋及附属房屋共60余间,正屋大部分朝东,朝南只有10多间。一般人家主屋墙体为砖包土,院墙为土墙,屋顶为泥草,只有少数大户主屋是瓦房。小圩子的北面和西面各有一条深约1.5米的圩沟,且相互连通;东面有一条土路直通河边,向西南方向也有一条小路。这个小圩子,就是当年大胡庄战斗的主战场。1941年4月初,新四军三师八旅24团奉旅部命令,开赴苏北盐阜区执行地方化和加强地方武装等任务。部队从皖东北出发,经淮海区进入盐阜区苏家嘴。因长途行军,战士们非常疲劳,亟需休整恢复。为保证部队安全,团部派1营2连轻装出发到大胡村一带活动,担任对淮安、淮阴、涟水方向的警戒任务。4月23日傍晚,2连进入小圩子,分散入驻休整。26日清晨,从涟水县城出发的日伪军,以8倍兵力死死围住。战斗打响后,2连迅速展开,利用院墙、猪圈和房屋顽强抗击,连续打退敌人三次冲锋。后敌施放毒气,并借烟雾发起第四次冲锋。2连指战员用刺刀、大刀、枪托同敌人肉搏,打退敌人第四次冲锋。敌人最后无计可施,竟纵火烧屋,2连指战员在烈焰中反复冲杀,毙伤日伪军100余人,但终因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副营长巩殿坤、连长晋志云以下82人牺牲,只有1名重伤员幸存。这是目前公开资料上关于大胡庄战斗的大体经过,但深入调查后发现,实际情况远非如此简单:

(一)2连82名战斗人员并未全体阵亡,少数新四军战士被俘在涟水英勇就义大胡村离休干部胡佳月回忆:其父当时被日本人强征为挑夫,负责抬走日军小队长尸体。听父亲讲,日本鬼子撤出大胡庄时抓走十几个新四军战士。事后我地下组织通过涟水城敌伪中的内线了解,被俘的新四军战士在涟水全部遇害;胡其南老人记得,当时随大人躲在圩子北侧的圩沟,亲眼见日军从小圩子绑出几个新四军战士,拖到圩沟里狠打,最后全带走了;胡科成老人说,整个小圩子仅有胡锡辛家有瓦房,是小圩子着火后新四军伤员转移集中的地方,也是牺牲人数最多的一处……在西北角圩沟里有重伤的新四军俘虏,被鬼子殴打,记不起是几个了。他们不是投降的,因瓦斯中毒丧失了意识和反抗能力,连自杀都不可能。3位老人的回忆,一位是耳闻家父的讲述,另两位则是亲眼所见。2012年6月初,我专程赶到大胡庄战斗烈士遗骸发掘现场,向淮安区博物馆副馆长张驰了解情况。张驰接受《扬子晚报》记者采访时介绍,此次烈士遗骸清理一共发现63具完整的成人遗骸,还有3具可能是小孩的。其他是零碎的、不完整遗骸,有的只有头,有的只剩骨头。实际上,连这些零碎的遗骸加起来,最多也就70具。如果2连参战人员全部牺牲,遗体肯定是集中掩埋,绝无可能分两处。这从另一个侧面为“部分新四军战士被俘”之说提供了佐证。2018年3月,涟水县党史委主任王继华专门到县公安局查阅历史档案,当年涟水县伪军大队长李永隆解放后曾向政府交待:大胡庄战斗结束后日军绑走了十几个新四军俘虏。无论敌人怎样威逼利诱,他们都宁死不屈,最终全部遇害。

(二)除小圩子外,大胡庄外围还发生了激烈的增援战斗 住茭菱镇街上的胡以余老人(当年5岁),80年代任乡供销社经理,与原食品站站长苏学芳一起共事多年。苏学芳多次向他讲述自己当年参加增援战斗的经历。当时新四军有一个排驻在大胡庄东南面一个村庄,相距约2华里路(根据考证,应是现今梨园村),团部当时在苏家嘴龚营村。大胡庄战斗打响后,两路新四军赶来增援,但遭到日军强大阻击,敌人火力太强,他们根本打不过来。胡其顺老人回忆,那天下午敌人本来已站队集合准备撤离了,这时新四军从东面打了过来。鬼子就放鸽子往涟水城报信,敌人又派出一批日军用马驮着几箱弹药赶过来。大约到下午四点左右,又把新四军的增援部队打退了。中国文史出版社的《新四军战役战斗选》有关茭陵大胡庄战斗部分,也对这次增援战斗特别作了说明:“在战斗中24团牺牲了6连连长以下30余人”。张善恩(河南濮阳人,时为24团警卫连副班长)生前回忆:“我们刚到苏北,就跟鬼子干上了。我们连是赶过去增援的,赶到后才知道,在前面的一个连跟日本鬼子都拼光了。一到就打开了,我们排是稍后些上去的,是从侧面打过去,主要考虑两面夹击。这一仗我们伤亡不小,团长几天都拉着脸。”2017年12月12日《淮安文史网》发表的秦九凤回忆文章《三亲史料·三十五年前,我们调查大胡庄战斗》,有一段话耐人寻味:临出发前,…茭陵公社党委书记张永宽同志向笔者打了电话,说茭陵食品站站长苏学芳同志也曾参加过大胡庄战斗,建议让他与我们一起出发。……然而当我们付上介绍信,并一一向他(注:此处指刘本诚,时任河南省安阳锻压设备厂副厂长)介绍时,他却坚决否认苏学芳同志曾参加过大胡庄战斗。弄得苏学芳很尴尬,就一连串地举出当时连队曾在顺河集上吃狗肉、在小新庄上掼诰(摔跤)等解释,都被刘本成一一否定了(注:秦九凤依据刘给自己回信署名坚持用“刘本成”,体现了秦老对受访人的尊重和治学研史之严谨)。从常理讲,如果苏学芳没有参加过当天的战斗,不会贸然与刘本诚见面,而且还千方百计试图钩起他的回忆。比较合理的解释是:其一,刘本诚当时在小圩子里,一直到战斗结束才被赶来的战友们发现救起,对外面发生的增援战斗一无所知。其二,载入史册的大胡庄战斗已被赋予特定内涵,苏学芳参加的是大胡庄外围的救援战,这与小圩子发生的突围战有着本质区别。苏学芳自称参加过大胡庄战斗,刘本诚当然断然否认。其三,以胡继成、刘本诚名义发表的文章《不应忘却的抗日英雄们——记气吞山河的大胡庄战斗》称:“那天风沙很大,团部驻地正处在上风头,以致枪声听不见,烟火望不见。直到一个村干部跑来报告了情况,首长才知道2连遭到日伪军偷袭,团首长当即率2营和警卫连跑步增援大胡庄。……当鬼子发现我军分两路向其包围和攻击时,丢下一批尸体,仓皇向涟水城逃窜”。按照苏学芳的说法,增援部队“根本打不过来”,这就与两位当事人的说法产生了矛盾。在那段悲壮战史历经曲折刚开始正面宣传的特定背景下,苏学芳未被大胡庄战斗唯一幸存者、也是最权威的当事人接受,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史称“大胡庄战斗”,应该特指26日凌晨至上午11点左右在小圩子发生的突围战。而在大胡庄外围,当天下午发生了一定规模的增援战,两场战斗中阵亡的新四军官兵人数达100人。再加上被俘后在涟水城英勇就义的10多名战士, 24团实际牺牲人数应在110人以上。考虑到与主流宣传口径保持一致,同时与1943年3月18日发生的刘老庄战斗82烈士相呼应,我认为大胡庄战斗82烈士的说法并无修改的必要。82烈士这个数字,实际上已成为一个英雄集体的代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至今甚至连姓名都无法查找,但先烈们为中华民族独立解放而浴血奋战、英勇献身的悲壮历史,应时刻被炎黄子孙所铭记!

二、大胡庄战斗发生的确切时间与无法回避的群众伤亡问题 (一)大胡庄战斗发生的时间对大胡庄战斗发生的具体时间,目前有两个版本:一是原淮安县党史办主任邵景元发表的《淮北平原两丰碑--记大胡庄、刘老庄战斗》中:“1941年3月,驻扎在淮安东北苏家嘴附近的新四军3师8旅24团等部,一边休整,一边准备向地方化过渡。…3月26日后半夜,涟水城敌军700多人倾巢出动,由一汉奸带路,对2连驻地大胡庄偷偷地实施了重重包围。”新扩建的大胡庄战斗烈士陵园内,由淮安区民政局组织撰写的《大胡庄战斗暨烈士陵园纪略》对大胡庄战斗的具体时间仍采用了“1941年3月26日后半夜”。二是最早以胡继成、刘本诚名义发表的《大胡庄战斗》一文,对大胡庄战斗发生的时间比较详细:“一九四一年四月二十三日,一支武威雄壮的人民军队进驻淮安县茭陵镇的大胡庄。…四月二十六日拂晓四点钟,二连已吃过早饭,各排正分头准备转移,当报警枪声响后,他们便迅速进入阵地,投入战斗”;此后的《不应忘却的抗日英雄们——记气吞山河的大胡庄战斗》以及焦林正的《大胡庄战斗纪实》、秦九凤的《大胡庄战斗烈士纪念碑》等,均交待大胡庄战斗发生的具体时间是1941年4月26日拂晓。已被列入国务院首批国家抗战纪念设施、遗址名录的盐城市新四军纪念馆网站,2015年8月31日发布的《气吞山河的大胡庄战斗》再次对2连进驻大胡庄及战斗打响的具体时间作了说明:“4月23日,一营2连的战士们在副营长巩殿坤和连长晋志云的率领下,进驻苏嘴西北约十公里的大胡庄。25日深夜,敌人获知2连在大胡庄宿营的消息,连夜从涟水出发,以200名日军、500多名伪军的兵力悄悄包围了大胡庄。” 因此,无论是刘本诚本人,还是亲自采访过他的秦九凤,以及目前公开可查阅的资料,绝大多数写大胡庄战斗发生的时间都是4月25日深夜或26日凌晨,唯一不同的是邵景元文的“3月26日后半夜”,时间相差一个月。这样,“3月26日”就成了孤证,建议官方今后不宜再使用。

(二)大胡庄战斗中有没有老百姓伤亡?目前所有公开发表的史料,都未提及群众伤亡情况,这显然不合情理。因为战斗在凌晨4点突然打响,多数人还没有起床,他们根本来不及逃离,只能在房内角落四处躲避。而战士们紧急投入反击,根本顾不上组织群众撤离疏散。敌人先是狂轰滥炸,后施放毒气弹,直至纵火烧屋,百姓们无论在屋里屋外都面临生命危险,重大伤亡不可避免。家住小圩子最北头的胡科成老人回忆:战斗打响后,新四军战士将老百姓房屋山墙凿通,以便于互相支援。后来看北风刮起来了,敌人就抢来稻草,从小圩子最北头点着,火势凶猛,很快蔓延起来。我一家人热得受不了,就转移到隔壁胡其南家。我家老太爷和新四军长官在院子里向日伪军喊话,要求暂时停火,让老百姓出去再打。不久枪声停了,新四军机枪手把架在巷口的轻机枪拎起来,打开过道门,小圩子的老百姓陆续撤到北面的圩沟以后,双方重新激战。经事后了解,在大胡庄战斗的枪林弹雨中,仅胡其南一家就有大小4口死亡、4人受伤;朱三家老两口死亡,女儿小凤腿部重伤;住小圩子南头40来岁的胡锡凡因瓦斯中毒当场死亡,还有一个青年农民在撤离时被日军误当成新四军混入人群而枪杀。

(三)大胡庄战斗是阵地战还是巷战? 2连进驻小圩子后,有没有修筑过工事?胡科成老人在采访时说,新四军在群众帮助下,对圩沟进行过挖土加高。简单修筑工事,主要是防御来自西面的敌人。 焦林正在《大胡庄战斗纪实》写道:“他们在大胡庄刚刚驻下后,就构筑了简单的工事与掩体,以防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当时连部设在农户胡其华家,领导同志听到报警枪声后,随即命令战士们进入阵地。…由于敌众我寡,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太大,我方伤亡太重,有的失掉了胳膊,有的烧焦了皮肤,直到9点钟,2连剩余兵力才被迫退出被炸平的工事撤入圩内。”按此说法,2连是先占领小圩子外面的阵地(圩沟)进行反击,后在日军的毒气、燃烧弹、火炮的攻击下撤出阵地、退守小圩子内各自为战。但这种说法存在明显矛盾: 首先,当敌人猛扑过来时,2连已没有机会进入阵地阻击;即使硬冲出来,直接暴露在敌人密集的火力下,必遭更大伤亡。正如几位老人讲,工事确实修了,但没来得及用上。 其次,假如2连在圩外工事里从凌晨4点一直坚持到上午9点左右,这将近5小时的时间,小圩子里的老百姓应该有足够时间撤出,不至于到后来房屋着火“热的受不了”才要求撤离。这从另外一个角度推翻了“阵地说”。 第三,当时的具体战斗细节,只有当事人、唯一幸存者刘本诚最有发言权。从他接受采访和提供的史料来看,从未提到过“阵地战”一说。 (四)究竟是谁到团部报的信? 从目前掌握的资料看,大体有四种说法:

1.刘本诚报信说。以胡继成、刘本诚署名的《大胡庄战斗》(《淮安党史资料》1984年第二辑):“……在烈士遗体下得以生还的一位负伤战士,跑了十来里路,向二营报告了情况,营部、营部随即向团部作了报告。团首长即率领二营和警卫连跑部赶来增援”。该文中虽未写明负伤战士的具体姓名,但后来许多回忆文章均提到大胡庄战斗唯一幸存者是小战士刘本诚;江苏省新四军和华中抗日根据地研究会、新四军历史研究会战史专业委员会共同编写的《新四军战役战斗选》(中国文史出版社)有关大胡庄战斗部分则直接指明:战士刘本诚机智跑到团部报告。

2.村干部报信说。另一篇仍以胡继成、刘本诚二人名义发表的《不能忘却的抗日英雄们——记气吞山河的大胡庄战斗》,对此又是一种说法:“那天风沙很大,团部驻地正处在风头上,以致枪声听不到,烟火望不见。直到一个村干部找到团部,报告了情况,首长才知道二连遭到日、伪军偷袭的事。团首长当即率二营和警卫连跑步增援大胡庄……”。施向平的《铁骨铮铮气壮山河——纪念大胡庄战斗82 烈士殉国76 周年》等文,也基本都引用了此说法。2016年12月胡继成接受《解放军报》记者的采访录《解放军开国将军悲情回忆:82勇士血战大胡庄》中提到:“2连的人都快拼完了,才有一个村干部成功突围出来找到团部送信。”。

3.高建国报信说。专程赴河南安阳市采访过刘本诚的秦九凤,先后向当年新四军三师政治部宣传干事朱鸿和刘本诚写信进行了追踪采访,并于1985年8月7日在《新华日报》上发表《气吞山河的大胡庄战斗》,文中写道:“一直跑到团部的高建国报告了2连遭到敌人的偷袭。团长即率二营和警卫连跑步到茭陵增援”。2011年我向秦九凤当面了解,他再次提到:是2连文书高建国发现敌情,因身上没有武器就跑出去了。先跑到2里远的营部后又跑到团部报信,上气不接下气。

4、哨兵报信说。胡科成、胡其余等老人回忆说,新四军2连那天分别在圩外西南角、西北角两处设过岗哨。北边的哨兵爬在树上站岗,忽然发现头戴钢盔的鬼子黑压压一片悄悄摸过来,立即鸣枪报警。敌人此时已逼近小圩子,哨兵看无法归队,就趁乱直接跑出去报信了。 以上种种说法不一,究竟是谁报的信? 首先,刘本诚报信说应予否定。刘本诚接受秦九凤采访时称,自己当时是躺在两家房屋之间的巷口死人堆下侥幸活下来的。而大胡庄胡其开老人回忆,刘本诚被发现的位置是小圩子最南头一户人家猪圈里,腿被日本人刺刀戳的血肉模糊。施向平《铁骨铮铮 气壮山河——纪念大胡庄战斗82烈士殉国76周年》中写的更详细:“副营长巩殿坤左腿被弹片击断,身负重伤。他对身边负伤的通信员说道:‘大娃子,你要活着,将这里的战斗情况和战士们的英雄事迹报告给团部!’然后命令他躲藏起来。通信员含泪告别巩殿坤,躲到一处老百姓家的柴垛子里。冲进庄内的日寇瞪着血红的眼睛,在弥漫的硝烟中寻找搜索,在柴垛子上刺了几刀。敌人有一刀刺到大娃子身上,他没吭声,躲了过去”。2011年9月秦九凤再次赴河南安阳市阳光小区采访年已八旬的刘本诚遗孀——杨秀萍女士。她透露,刘当时被日本人的毒瓦斯熏昏了,身上压着战友的尸体,全身都是血。日伪军打扫战场时,他已经清醒,但没有作声。因为浑身血糊糊的,敌人也就没发现。他一直躺到夜里,直到听见我方人员说话声,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大胡庄战斗 八十二烈士阵亡 苏北平原上又一座抗日丰碑》,淮安新闻网2015-08-31)。刘本诚身遭毒气侵害,并且腿部受重创,他怎么可能跑十几里路到二营报告?所以,尽管对刘本诚躲藏或被人们发现的具体位置上存在一些差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已受伤的17岁小战士刘本诚,既没有报信的时间,也没有跑出去的机会,更没有跑十几里远的体力。 其次,高建国报信说矛盾。根据秦九凤采访掌握的资料,文书高建国报信之说似乎倒是可以肯定了。据刘本诚讲,高建国不仅还活着,而且还参加抗美援朝担任过副师长,解放后曾任沈阳某部副军长。刘本诚与他还有过书信来往。然而,梁宝华的《淮安大胡庄战斗》、野泉的《淮安抗战的悲壮诗篇——大胡庄、刘老庄战斗纪实》和陈伯新的《血染大胡庄 英名万古传庄——大胡庄八十二烈士牺牲七十周年祭》等3篇文章,对高建国的英勇牺牲有一段相同的描写:“接着,这伙法西斯分子暴跳着,狂吼着,开始了对二连指战员灭绝人性的虐杀:牺牲后双手仍然牢牢地掐着一个鬼子兵脖子的二连文书高建国头颅被砍下扔到了旱沟里,二连三个重伤员被乱刀戳死,二连一个轻伤员被绑在树杆上活活烧死……”。一说活到建国后、官至副军长,一说战斗中壮烈牺牲,明显互相矛盾。令人费解的是,假如高建国直到80年代还活着,作为大胡庄战斗历史的亲历者,也是重要当事人之一,他为什么从未在任何媒体发声,或者留下片言只语?如果是高建国去团部报的信,为什么胡继成对他只字不提,一再坚持村干部报信之说?另外,从军事常识分析,敌人包围小圩子时,高建国人还在庄内,身上又没有武器,独自一人冲出去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这似乎又是待解之谜,有待深入探究。 第三,村干部报信说存疑。对村干部报信说,回忆文章较多,但最具有发言权的应该是团长胡继成,胡当时就在团部,谁来报信一般不会搞错。胡继成在1983年5月16日给淮安县委党史资料征集小组负责人关于大胡庄战斗的复信中写道:“战斗情况是地方同志派群众来报告的”;2016年12月接受解放军报记者采访时,则说是村干部到团部报信(见《解放军开国将军悲情回忆:82勇士血战大胡庄》)。胡继成的老首长、当年新四军三师八旅政委吴信泉1986年4月给淮安县委党史办公室的来信中则提出:“关于一位负伤战士报信问题,在烈士遗体下得以生还的负伤战士,跑十来里路报告营部、营部报告团部……。根据当时情况,我意可写地方村干部报告了部队,不写负伤战士比较合适。”(淮安政协文史网《三亲史料·吴信泉关于大胡庄战斗的一封信》)。 这里有两个重要信息:一是吴清泉否定负伤战士报信,主要是否定“在烈士遗体下得以生还的负伤战士”,实际是否定刘本诚报信。二是写地方村干部报告部队,仅是吴清泉的个人意见“我意可写”,并无史实支撑。三是大胡庄所在的大胡村当时属于苏家嘴,即使有地方组织,也不太可能了解新四军24团部驻地;而2连指战员生来乍到,也不可能向小圩子老百姓透露团部驻地这样绝密的军情。否则,日军偷袭的目标就是龚营村了。因此,村干部本人或派群众即使有机会跑出去,又从何得知新四军团部的确切位置? 第四,哨兵报信说有可能。据秦九凤介绍,当时1营2连满员是99人,其中有15个伤病员已转到三师后勤部,其余人员84人。因连指导员派去抗大学习,为加强连队领导团部派1营副营长巩殿坤到2连,这样部队进驻小圩子时仍是84人。驻扎老百姓家期间,又发展了名叫“大勇子”的青年农民参军。若按82烈士(包括被俘后就义)数字来推算,意味着还有3 人生还。那么,除了刘本诚至少还有两名生还者,这两人最大的可能是哨兵。因为只有在小圩子外隐蔽处的哨兵具有抢先脱险的机会,也只有哨兵才能找到营部或团部。我们目前虽无法彻底排除高建国报信之说,但也不应否定哨兵鸣枪报警后趁乱跑去报信的可能性,何况还有胡科成、胡其余等老人的回忆作为佐证。

三、2连伤亡殆尽的原因分析

大胡庄战斗,是一场包围与反包围的遭遇战。这场战斗虽使敌人付出了伤亡百余人的代价,但我新四军一个连几乎整建制拼光,在抗日战争史上也是较为罕见的。尤其是2连的排以上干部,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八路”,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和丰富的作战经验,最后全部牺牲,令人扼腕痛惜!大胡庄战斗最终失利的原因主要是:

(一)敌我双方力量对比悬殊,选择死守是一条不归路 包围2连驻地的敌人,除了战斗力强悍的200个日军,还有500名伪军,而我方战斗人员只有80多人,双方之比超过8:1,在人数上敌人占有绝对优势。再从武器装备看,2连虽是24团的主力连,但这次执行的军事任务不是主动寻找战机,而是轻装活动,负责对淮安、淮阴、涟水方向的警戒,密切监视敌人动向,保证团机关的安全。因此,在武器配备上,2连只携带两挺轻机枪,每个战士持老套筒步枪并配有刺刀一把、手榴弹4枚。子弹严重不足,战士们腰间的子弹袋大部分是芦材棒添充的。此外,“老套筒”与三八式步枪对抗明显处于劣势,手榴弹系地方兵工厂土制,爆炸成两瓣,与日军手雷、掷弹筒的杀伤力相差甚远。而从涟水城赶来偷袭的日伪军却是有备而来的,仅日军一个步兵中队,除每人持单发步枪外,还配有9挺轻机枪、9个50毫米掷弹筒,还有小钢炮等重武器,加上后来使用毒气手雷这种为人类所不齿的化学武器。在极为恶劣的不利条件下,2连竟然能苦撑7个多小时,已是战争史上的奇迹! (二)保密工作存在疏忽,汗奸告密引来敌人偷袭2连从4月23日傍晚进入大胡庄直到26日凌晨,前后将近3天时间。一个连级规模的正规部队入驻,又没实行严密的消息封锁,就很难避免军情不被泄漏。据胡科成老人回忆,部队开进庄子的当晚,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号兵吹过号,他跟在小号兵后面跑着玩。行踪过早地暴露,引起住大圩子的两个汉奸胡明根、胡夕荣的注意,他们悄悄进行窥探,将新四军的人数、武器装备以及行动日期等重要军情一一摸清后,连夜赶到涟水城日军驻地报信。解放后两个汉奸很快就被新政府查清并在苏嘴就地正法,告密者终于得到了应有惩罚。一直研究关注大胡庄战斗的江苏党史、军史专家张开明认为,二连当时在大胡庄驻扎了三天,那么在这三天中,如果巩殿坤副营长、晋志云连长他们“具有高度的革命警惕性,采取严格的保密措施,比如对大胡庄严格地封锁消息,只准进不准出,对政治上有问题的人员进行严格控制,也可能避免这次战斗及重大伤亡悲剧的发生。黄逸峰、戴为然的抗联部队当年在苏北海安凤山寺农村活动时,就采取严密封锁的方法,对进入村子的小商小贩都加以阻留,等部队转移后才放行并赔偿他们的损失。

(三)战斗准备严重不足,面对敌人的偷袭只能仓促应战全连经过近三天休整,26日零晨吃过早饭后,正各自收拾行李整装待发。哨兵报警枪声一响,由北、西、东三面围过来的日伪军立即像恶狼一样猛扑上来,一下子冲断小圩子。副营长巩殿坤所在的3排与晋志云连长所在的1、2两排被拦腰截断,导致2连在整体指挥上极其不利。晋连长立即指挥战士们就地展开,利用院墙、猪圈和窗户组织反击,怒吼的机枪很快将敌人打得缩回头;装备占绝对优势的敌人用轻重机枪、掷弹筒和手雷等疯狂地扫射、轰炸,导致位于北侧的3排伤亡较大,巩营长迅速组织力量抢占房屋、把住巷口等有利地形,奋起还击,2连终于压住了敌人突如其来的第一波攻击。

(四)固守待援的决策失误,痛失极其宝贵的突围战机在奉命前往茭菱一带活动之前,团部针对敌强我弱的斗争现实,特别交待过2连指挥员:主要任务是担任警戒,不打大仗。很可惜,战斗刚打响时,2连最高指挥员、副营长巩殿坤关键时刻没能果断避开与日伪军的正面战,导致2连在敌我力量对比十分悬殊的凶险形势下,最终回天无力、全连覆没。战斗刚打响时,敌人对小圩子周边情况还不完全熟悉,尚未形成合围。此刻,南面是2连唯一可以突围的方向。三排长曾向巩营长紧急请求组织突围,但他却下令全连坚守阵地,固守待援。为什么巩营长在危急关头选择了固守待援?作为营级指挥员,他了解24团兵力在周边的布署,所以主观判断我方增援部队很快就能赶来,只要凭借小圩子有利地形坚守几个小时,就能实现对来犯之敌里外夹击。因此,他把突围的希望完全寄托于增援部队的汇合。然而不幸的是,从凌晨4点多战斗打响,到上午11点左右战斗结束,2连在8倍于我的日伪军层层包围下,苦撑近7个小时,打退5次冲锋,最终仍没等来援军。在巩殿坤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内心一定非常复杂:有对日本侵略者、卖国贼以及汉奸的仇怒,有对自己辜负了团首长重托的深深愧疚,有因为自己错误决断导致全连战死的痛悔,恐怕还有对战友们迟迟没有赶来的不解、失望和悲凉!其实,他并不知道,为了解救2连, 24团的战友们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1982年4月刘本诚接受秦九凤采访时讲,24团进入盐阜区主要任务是向地方化过渡,所以主力分散在盐阜区的苏家嘴、阜宁县、滨海县以及涟东县等广大农村宣传发动群众。所以,当时团部身边并没有主力部队。接到报信后,团部临时召集滨海独立营和一个警卫排赶来增援。滨海独立营刚由地方武装升为新四军建制,人数、战斗经验均不足。因此,在日军强大火力阻击下,两路增援部队根本打不过来。刘本诚虽在淮安县一行来采访时不承认苏学芳,但在“增援部队根本打不过来”这个说法上倒是一致的。对于增援战斗情况,目前不少资料称“团长带2营及警卫连跑步增援”。胡继成在《解放军开国将军悲情回忆:82勇士血战大胡庄》中说:“我得到消息,立即带着2营300多人跑步前去救援,但已经晚了。……在我们冲到庄子附近时,敌人就已经撤到大胡庄西边。我即命增援部队分两路向敌人发起进攻。……战至黄昏,敌在涟水城日伪军增援部队的接应下退往涟水。”这些说法,与刘本诚、苏学芳等人在增援队伍构成、增援战斗结果上存在明显的差异。 另外,对增援部队为何很迟赶到,胡继成在回忆中解释:“24团就驻在苏家嘴西边,离大胡庄约15公里。……那晚,大风突起,风势持久不退,整个大胡庄的枪炮声全被大风吞没,我驻在大胡庄东面15公里外的部队,处在上风口,居然一点儿动静也没听到”。这里点出了团部离大胡庄的距离和方位,但没说具体地名。2009年我采访当地几位老人时,胡以余讲24团团部驻在苏嘴镇龚营村,在大胡庄东北方向20华里;胡其南老人也说团部在龚营村,在大胡庄东北方向约7华里。2011年我走访秦九凤时,他讲团部位置也是在苏嘴镇龚营村,离大胡庄15华里。而胡继成的回忆是“我驻在大胡庄东面15公里外”。 这样看来,团部驻地在龚营村确定无疑,那么龚营村究竟在大胡庄的什么方位,还是来看地图吧! 地图显示,龚营村位置在大胡庄正东,而不是当地老人们讲的东北方向,胡继成讲团部 “驻在大胡庄东面”的记忆是准确的;而龚营村与大胡庄之间的距离,用百度地图点对点进行计算,距离是6.7公里(13.4华里)。考虑到70年前乡村土路状况,实际行走距离肯定要超一些,由此看来,秦九凤讲“距离15华里以上”比较靠谱。至于胡继成采访录里“我驻在大胡庄东面15公里外…”,一种可能是他将15华里误记成15公里,也可能是记者采访时没区分华里还是公里。这样来看,增援部队赶来迟的原因是由于风大和风向问题,此说存疑。大胡庄几位老人回忆,当天刮的是北风。团部位置在东边,不在上风头。数小时密集的枪炮声,15华里外的团部是否听见,现已无法考证,也许是原因之一,但是“打不过来”恐怕还是主要原因。

四、大胡庄战斗的历史价值

大胡庄战斗历史被长期湮没,有其特殊的历史背景。黄克诚带领的三师刚进入盐阜区不久,一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八路军连队被敌人吃掉,师部当时担心部队士气受影响,因此有意未作大张旗鼓地宣传。但是,现在分析,我认为新四军战士被俘和群众伤亡两个问题,可能也是导致大胡庄战斗长期没有作公开宣传的重要原因。1981年,黄克诚大将对来京参加中央重要工作会议的江苏省委主要负责同志讲:“三师成建制被敌人‘吃’掉的两个连队都发生在江苏,其中一个连队的牺牲地大胡庄至今还没有一点纪念设施。”由此开始,大胡庄战斗才引起广泛关注,并陆续宣传报道。黄克诚病重时,对前去探望的胡继成还说:“新四军三师在苏北抗战时期全连牺牲的有两个连队,一个是第7旅19团4连,一个就是你所带的第8旅24团2连,这样壮烈牺牲的事迹在全军都是少有的。” 大胡庄战斗同刘老庄战斗一样气吞山河,永垂青史。新四军2连的勇士们,以血战到底、压倒一切敌人的英雄气概,表现了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军队坚不可摧的钢铁意志和视死如归的献身精神。

——大胡庄战斗给我们留下了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

大胡庄战斗是被日寇偷袭的遭遇战,战士们仓促投入战斗,战斗的艰巨性和残酷性更强。面对人数、武器处于绝对优势的强敌,新四军官兵表现出了临死不屈、血战到底的顽强斗志和民族气节,临危不惧、沉着冷静的英雄气质和战斗素质,中国军人具有的钢铁意志和高度革命纪律性,以及充分利用围墙、窗户、巷口等有利地形,因地制宜展开防御战的灵活战术,都是我军战史上十分宝贵的财富。

——大胡庄战斗让日本侵略者的野蛮和凶残昭然若揭

据史料记载,在抗战期间我军整个连打光的仅有戴家垴战斗、刘老庄战斗和大胡庄战斗三次,并且都是在敌我力量对比十分悬殊的恶劣条件下发生的。但是,大胡庄战斗给人印象更深的是“惨烈”两个字!日军不仅违反国际公约,使用毒气弹对付新四军并伤及无辜百姓,而且在攻占圩内对拒不投降的新四军重伤员进行了灭绝人性地虐杀:那些只有20多岁的年轻战士,有的被割掉头颅,有的被刺刀穿透,有的竟被绑上树棍、担在山芋窖口活活烧死;对与敌尸体扭抱一起的我军战士遗体砍手剁足,以致于战后的现场上新四军烈士遗体几无一具完整。增援赶来的战友们寻找辨认副营长巩殿坤遗体时,发现英烈只剩下半只脚指及半只皮鞋。大胡庄战斗充分暴露了日军的残暴与灭绝人性,也使敌占区广大人民对侵略者激发起更大的仇恨!

——大胡庄战斗使抗日的火种在盐阜大地上广为传播 胡其南家当年设为2连连部,巩殿坤副营长当时就住他家。受其启蒙引导以及烈士精神的感昭与激励,高小文化的哥哥胡其华由一名地主家衣食无忧的公子,毅然走上了革命道路,194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做过小乡指导员、地方政权组织科科长。连长晋志云对所住地主家一名长工“大勇子”进行革命斗争教育,其主动要求加入新四军,当晚就领了军装。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以茭菱、顺河、钦工一带为中心的北乡农村,广大群众的革命热情、革命觉悟都很高,始终是最活跃的革命根据地。  

五、结束语

2010年5月一个响午时分,我在胡其南老人陪同下,拜谒了那片曾被烈士鲜血染红的土地。小圩子北面的圩沟仍清晰可见,战场旧址上的农家炊烟升起,四周一片甜静。此刻,我的脑海里不由想象着70年前那场枪林弹雨、刀光血影的殊死搏斗,想象着小圩子在炮火蹂躏下的断垣残壁,想象着倒在院心、巷口、屋内屋外那些年轻鲜活的生命!今天乡村的祥和与安宁,与那个国土沦丧、生灵涂炭的动荡岁月,形成多么鲜明的对比!临别前,老人感慨万千:“从圩里一撤出,鬼子就把大伙捆在圩沟里,麦田里架着重机枪,黑黝黝的枪口一直瞄着我们。如果那天战斗是鬼子吃亏,小圩子的人当天就全没了。我这条命是新四军拿命换的!”讲到这里,老人的眼睛湿润了。今天,大胡庄这个苏北平原上一个普通村庄,已成为又一个重要的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教育基地。江苏省民政厅拨专款800万元,对1987年在战斗旧址北侧建造的大胡庄战斗烈士陵园进行了大规模扩建。新的大胡庄战斗烈士陵园占地32亩,内设合葬墓、纪念碑、陈列馆和纪念广场。当年匆匆掩埋于乱葬坑的大胡庄战斗烈士遗骸,时隔73年后,终于在2014年4月2日隆重安放入陵、长眠于此,供世代祭奠、景仰。谨以此文,纪念大胡庄战斗中壮烈牺牲和英勇就义的所有新四军烈士们,以及在战场不幸遇难的无辜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