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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解]追踪解读:宁河区纠纷案件律师,天津市宁河区律师事务所免费资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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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老师’讲的内容完全相同,连‘学员’回复的内容也完全相同,甚至不同的‘老师’都有同一个异地恋女友、且‘老师’给母亲买的手机的订单都是同一个……”

在花费12元购买微淼商学院(以下简称:微淼)的小白理财课程后,成都的向女士隐隐觉得,这似乎是一个“杀猪盘”——12元之后,所有学员被要求购买6998元的进阶课程。

红星新闻记者调查发现,这家于社交平台的“投资理财课”,学习群内存在多名“托”,疑似杀猪盘; “导师”不限学历和经验,只要培训7天就可上岗;以“完成作业”的形式,要求学生购买特定股票或基金;而在黑猫投诉平台,有关微淼诈骗、诱导消费、虚假宣传的投诉源源不断,截至3月30日,投诉已达880条。而大家所投诉的,均集中在12元小白课程之后价值6998元的进阶课程。

微淼商学院

这家获封2020年度公信力教育品牌、2020年度影响力在线教育品牌、创始人获封2020年度教育行业影响力人的财商教育机构,到底是怎么了?

“学员”回复的内容都一样

进了一个“杀猪盘”?

今年3月,成都的向女士从一短视频平台了解到微淼,在各种营销视频的“轰炸”下,她花了12元购买课程,进入了学习群。

这个群有300多人,包含一名“老师”,每晚8:30开始线上,“最开始几天教一些简单的理财知识”。在学习进行到第6天时,向女士发现有些不对劲,“一个学员刚问老师你这么有钱,怎么还有空来教我们学习?紧接着那个老师就发了很多图来回应他。”向女士当时就在群里发了一句“无缝衔接的回答”,她立马被“老师”踢出了群,当向女士找到“老师”讨要说法时,那位老师立马把12元学费退给了她。

向女士发现两个不同的群里群员说话“撞车”

“没问题干嘛心虚踢人?”随即,她又通过另外一个手机号重新购买了一次课程,新进了一个班,这次她坚持听完12天的课。经过12天的学习,向女士发现,虽然她所进的班级不同、报名时间不同、“老师”也不同,但两位“老师”讲的内容却完全相同,“包括标点符号”。而且群内“学员”回复的内容也全都相同,“甚至不同的‘老师’都有同一个异地恋女友、且‘老师’给自己妈妈买的手机的订单截图都是同一个……”

从向女士发来两个群的截图中,红星新闻记者看到,两个群分别为博文老师班以及卓然老师班,群成员分别为320人、321人,但在老师让大家掌握基本理财工具后,博文班名为“海燕”以及“丸子”,卓然班名为“从头再来”以及“仙女在不在”的学员,均发出文字、表情、标点符号均相同的消息。

向女士只截取其中部分消息,经红星新闻记者统计,两个群中,学员回复“撞车”的至少有14处之多,其中几处连不同学员上百字的学习感悟都一字不差。而红星新闻记者看到,博文以及卓然老师的头像均为男性,但他们均有一个异地恋女友,两位老师在群内发一样的文字感谢女友“一直默默支持、不离不弃”。在对未来的规划中,一位老师表示年底要和女友订婚,另一位则表示明年年初要向女友求婚。而且,两位老师“孝敬母亲”的方式也一模一样——购买手机,且晒出的购买凭证均相同。

同样的“乌龙”还在一位叫亦然老师的班中,如果说学员是水军,那么该班的聊天记录就显示,“老师”也是水军之一。红星新闻记者看到,在亦然老师让大家报名进阶班后,一个名为“微淼财商-知鱼老师”的号随即发出“老师,我申请一个”的消息,此外,一位名为“微淼-晨晖老师”也在群中回复“早点认识老师,我都不会挨割韭菜了”。

声称不卖产品

学员:作业中被要求购买基金

虽然群里的水军“演技”拙劣,但仍有不少学员因此购买了6998元的进阶课。来自广州27岁的张女士就是其中之一。原本在国外留学的她,2019年底通过一篇公众号了解到微淼,并花了12元购买小白课程;2020年6月回国后,微淼老师还一再给她推销课程,“当时我说我没钱报名,他们就让我用、、贷款付”,最终她从招商银行和工商银行中6998元报了名。红星新闻记者也从其他学员处了解到,他们不少人也被劝说贷款报名,他们疑惑,“小白课时让我们养鹅,不乱花钱,到了进阶课又让我们贷款买课?”

老师给学生布置的作业

老师给学生布置的作业:将指定的两只货币基金放入股票自选

疑似老师引导学员

同时,学员称,虽然微淼声称是纯粹的理财教育平台,不卖保险,不卖理财产品,但在课程学习过程中,“老师”都会有意无意地推荐基金、股票。

一位学员H表示,“老师”布置的作业就是“通过证券账购买一手红利指数基金,并截图”,并要求购买代码为510***的基金,“而作业每次都必须做,要不然拿不到”。

取得的要求

红星新闻记者了解到,在购买进阶课程时,微淼老师均会承诺若认为课程价值低于价格,可全额退费,而在付费之后才知道退款还有前提条件——获得。据学员介绍,想要获得并不容易,总分100分需达到80分,这其中实践课占比达60%,因此学员必须完成每周的作业。学员H表示:“布置购买基金的作业,这不就是直接让我们买基金吗?不买怎么完成作业?”

记者进群暗访

被要求贷款付学费

近日,红星新闻记者也花了12元购买12天的小白课程进入学习群。学习第一天,老师私信记者,让记者告知年龄、收入、理财经验、个人可用资金等信息。之后在股票与基金的学习中,老师会列出几只股票和基金进行举例和推荐,同时也会有意无意地讲到进阶课程,并发出进阶课程“学长学姐”的成功经验。

同时在每次课程开始前,老师会让学员在群里打字签到,签到内容包括“贫富由我不由天”“学好理财,不被通胀割韭菜”“如果我一定要实现财务自由,我就一定能实现!”

群内踊跃签到打卡

红星新闻记者发现,群员活跃程度很高,每晚8:30的学习,随时在线跟评的学员至少有30~40人;;有的学员未按时学习,凌晨都在“爬楼学习”。按照学员所发内容,记者分析其身份,其中有全职妈妈、水果摊摊主、厨师、退休职工等。

微淼老师给记者发的消息

在结束12天课程后,老师解散了学习群,并一再私信记者购买6998元的进阶课,称“现在花一个6998,后期能挣回来无数个6998;之前的学员负债累累,现在学完前10周也有自己的非工资收入了,还在考虑什么呢?”老师还表示自己手里有一个学习名额,“每月只要600多”。见记者未回复,该老师又连续多日发来消息:“老师看你这样,很心痛……”又称可以通过《免息助学贷款》,“老师可以帮你申请6期免息”。而在几天后,该老师又向记者表示,称针对条件有困难的同学,微淼商学院开会决定,临时增开5个实践班,推出2998元的实践班。

微淼老师让记者申请助学贷款

另外,“卧底反被同化”的故事也在群内上演!红星新闻记者从其他学员与老师的聊天记录中看到,老师称曾有卧底微淼,最后发现受益匪浅,并参与了进阶班的学习。该名自称的学员称,他曾卧底到微淼学习群,但参加完小白课程后,他又咬牙报了进阶课,“但没想到所学知识远远超过这几千元”。他还称自己是在执行任务受伤后才有时间学习的,“现在依旧漂泊在外地反诈骗的路上”,并表示“虽然有的人可能不信,但这是真实的”。

黑猫平台的投诉

红星新闻记者查询了解到,截至3月30日,仅在黑猫一家投诉平台,有关微淼诈骗、诱导消费、虚假宣传的投诉已达880条,而在各大论坛及网络平台,也有许多涉及微淼的投诉,而大家所投诉的均集中在6998元的进阶课程。

“名师” ?

前员工:无理财经验均可当“老师”

在对外宣传时,微淼声称由10年财经经验名师手把手,但红星新闻记者在查询微淼商学院对外的招聘信息中发现,除财报培训讲师、财报分析讲师需要1~3年的工作经验外,金融讲师(文字授课)、证券技能讲师(文字授课)均不限经验,且未明确规定必须为金融、证券、期货、经济等专业,“专业知识公司会提供性培训,需策划及完成社群日常的讲课题材”。而这些职位的普遍工资在1.5万~3.5万/月。红星新闻记者采访了两位负责进阶班的老师,对于工作经验问题,均表示不方便回答。

据一位曾在微淼工作过的“老师”介绍,他在入职之前根本没了解过金融行业,在入职之后,便开启了为期7天的线上培训,内容包括简单的理财知识和群内分享话术,7天培训合格后,便可直接上岗带班。

由于没有更多的理财知识,学员提出的各种问题,他都会用之前培训过的话术进行回答,“不懂的就去问老员工”。而学习群也会安排”水军”制造气氛,他称:“如果一个群有300人,至少150人都是水军,他们在小白营第7天开始就在群里发大段感人肺腑的话,感谢微淼,最后发付款截图,引诱大家买几千块的课,而这些截图都是假的,在网上找的,或是之前报名的学员的。”而在他离职后,也被要求不能公布公司的商业秘密。

天津宁河区委回复

红星新闻记者从一份天津市宁河区委的回复中看到:经查,天津微淼财商科技成立于2020年6月10日,并于2021年2月7日成立天津微淼财商教育培训学校,从而取得办学资质,这份回复也说明,微淼在此前的线上招生中,疑似无办学资质。

3月25日,红星新闻记者致电天津市宁河区委宣传部,相关工作人员称将进行了解后再作回复,但截至记者发稿前,暂未接到相关回复。

非法荐股、引导学员外汇投资

曾因多项投诉被点名

在微淼,宣称其为纯粹的理财教育商学院,“不卖保险,不卖理财产品”,但据记者了解,学习群内,微淼的老师存在向学员荐股的情况,从老师与其他学员的聊天中看到类似带暗示的话语:“之前买过**药业吗?今天涨得挺多的。”

老师给向学员表示:某指数基金今天涨得挺多

据了解,早在去年9月,中国网就曾报道微淼商学院存在着“违规荐股”的情况。报道中称,用投诉微淼商学院进阶版课程会教人选股以及购买基金、信托等理财产品。学员称,培训师声称不荐股,只教选股方法和挑选基金、信托Reits等理财产品的方法,但实际上,培训师会向学员列出一部分候选股票,供其自由选择。一位学员称:“说不推荐股票,但按他们的公式计算出来,好价格基本上就那几只股票。”

微淼宣称:不卖保险,不卖理财产品

除了违规荐股,微淼的老师还会引导学员去购买外汇产品,一位不愿具名的学员表示,当时老师教她进行境外投资,“投进去3000美金在香港取不回来。”之后,她又在老师指引下花了50万办了境外卡,并让她开通**银行,但直到目前,她的钱都没能取出。目前,她已向北京沙河报警。

红星新闻记者查询到,今年3月4日,北京昌平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就发出消费警示,15家教育培训主体被点名,其中北京微淼因被投诉次数达12次,位列投诉榜首,而在此前发布的同类名单中(1月31日~2月6日),北京微淼也同样被诉4次。

红星新闻记者在百度中搜索微淼商学院,排在前面的依旧是微淼的推广文章,当记者查阅有关微淼的负面报道时,部分链接已无法显示,或被删除。

也有媒体因为发布微淼的广告而被处罚:去年11月,黑龙江省市场监管局公布2020年虚假违法广告十大典型案例中,《新晚报》在公众号发布“微淼商学院12天小白理财训练营”广告,广告含有“我们的学员中都因为这门学费为12元的课程,改变了自己的人生……”等内容,对教育培训效果作出明示或者暗示的保证性承诺,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作出行政处罚,责令其停止发布违法广告,没收广告费用2000元,并处罚款4000元。

微淼创始人:

夜大文凭,关联公司曾违规参与期货交易

在微淼,对微淼创始人封贺的介绍为经济学学士,10年投资实战经验,擅长A股、港股、美股、香港REITs、美国REITs等核心投资工具的投资。著有《财务自由工具操作技能课》《财务自由财报分析技能课》等。

封贺的简介

在百度百科的资料中,封贺还是国家理财规划师,微淼商学院创始人。1985年出生于农村,2004年高考失败后进入一所专科院校电子商务专业学习……2011年考上,2017年创办微淼商学院。此外,他还曾荣获某媒体参评的 “2019、2020年度教育行业影响力人物”。

而对于封贺的学历,据媒体报道,封贺2014年获得经济学学士学位,主修金融学专业,但学习形式为“夜大”,入学难度及含金量,均无法与高考、考研相比。对此,红星新闻记者也从微淼一位老师处得到核实,其称“这又能说明什么?学历只是敲门砖,能力才是硬道理”。

封贺占比45%,为最终受益人

红星新闻记者通过天眼查查询到,封贺除了是微淼创始人外,还是北京金桐商品经营(以下简称:金桐公司)的最终受益人,持股比例达45%。今年2月,这家公司启动了注销程序,决议解散了公司。

红星新闻记者查询到,近几年来,网上频频曝出,金桐公司作为会员单位的青岛齐鲁商品交易中心、上海长江联合金属交易中心开展违法电子期货交易的信息。

在中国裁判文书网上,就有上百条有关案件的判决,红星新闻记者从其中两个案件中看到,上海长江联合金属交易中心会员单位通过以老带新、QQ流、会议讲解等方式培训员工,形成相对固定的行骗模式,即一人使用多个QQ号同时扮演多个角色、发送虚假盈利截图等骗取他人信任、物色发展客,远程帮助客,由经理、主管等确定如何“喊单”“喊反单”操控客交易,鼓动客重仓、频繁使用高倍杠杆操作,以短时间尽快占有客亏损和交易手续费提成。

金桐公司与刘某玲的案件

一份与金桐公司相关的诉讼显示,从2015年11月起,金桐公司工作人员便不断动员原告刘某玲进行原油交易,通过欺诈和虚假宣传,诱骗其与金桐公司网签电子合同。2016年1月6日,刘某玲根据金桐公司工作人员的指示进行交易,在短短几天内便亏损48万余元。最终,法院判决金桐公司返还原告投资本金48万余元。而从该案件中,红星新闻记者也看到,北京市商务委员会表示未受理过金桐公司原油、成品油经营资质的申请。而长江联合交易中心作为现货交易中心,其并无期货经营业务资质,因违反国家现货交易规定,开展非法期货交易,被列入清理整顿重点交易场所。

微淼回应:

没有水军烘托气氛,是正常的用行为

‌‌对于以上所提到的问题,红星新闻记者也向微淼进行求证。

对于学习群中有“水军”烘托气氛,微淼部一郭姓工作人员对此表示否认,称“里面都是学员,这是正常的用行为”。而对于让学员贷款购买课程,郭先生也表示,他们不会有任何让学员贷款的行为,“但课程是一个商品,在付费的时候(学员)可以选择付费方式,包括、、,这是(学员)付费的正常选择,我们不会进行推荐和引导,更不会有贷款方面的引导”。

而对于学员提出的“付费之后老师才把全额退费需要取得等前提条件告诉学员”,郭先生表示,学员都是先看合同才进行付费,“但也有一些学员直接在链接中购买商品,因此老师会在学员购买完商品后联系学生查看相关协议”。对于中途想要退费的学员,他们也会视学员具体情况的不同来进行退费,“但也不会全额退费,毕竟已经产生了成本”。

对于学校毕业率问题,郭先生表示:“不会特别难,只要认真学习是可以拿到的,但不同的班级也会有很大的区别。”他表示,自己也曾参与学习,所在班级的毕业率达到85%。对于微淼平均毕业率,另一位许姓工作人员表示,微淼完课率在95%以上,毕业率在85%以上,目前退费率不足2%。但据曾在国外留学的张女士介绍,她只能考60多分,“想取证很难”。

对于学员数量问题,许姓工作人员表示:“截至去年11月份,每日在读学员超过50万人。”但对于学员总量,其称涉及到商业问题,暂时不便告知。

对于微淼办学资质问题,郭先生表示,微淼属于在线教育,原则上讲具有《营业执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即可正常营业,除此之外,他们还于今年2月取得《办学许可证》。据悉,微淼商学院从2017年成立,但其给红星新闻记者发来的《电信业务许可证》的发证日期为2021年1月8日,《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的首次发证日期为2020年12月31日,均晚于商学院成立时间。

对于媒体报道的微淼存在违规荐股的问题,郭先生表示“不会”,“我们内部有明确规定不会推荐任何保险、股票、理财产品,明示或者暗示都不可以,作业只是会要求学员去分析每一个产品,以什么样的费用购买,会有多少收益,但不会让你购买或推荐你购买、或什么时候购买会有盈利等。”他表示,如果有,学生可以反馈,微淼会对老师进行开除处理,“这是严重违反企业价值观的”。

对于学员反映的老师会让他们在作业中购买ETF510***指数基金,以及引导学员开境外帐的问题,郭先生表示:“不会,这大概率是遇到冒充微淼的诈骗组织。因为之前有过(老师引导被开除)的先例,所以大家都不敢”。

而对于创始人封贺关联公司曾参与期货交易问题?郭先生表示:“封贺老师只是这个公司(金桐公司)的小股东,并且这个公司在之前交易中也是有相关资质,合法合规进行交易,且这个企业很早就停止营业。”他最后强调, “这是封贺老师参与的投资,和我们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红星新闻记者 章玲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编辑 张莉

(红星新闻,报料有奖!)